“你昨晚几点回去的?”
“……十一点半。”
“你不够努力。人没本事,就多花点时间。你要花上别人两倍的精力,才能顶上别人一个人的用。”
正纪只能低着头,不住道歉。
挨了好一通臭骂后,他解放了。
要是能到善待员工的公司工作,人生会有所不同吧。
正纪到了公司,立刻开始处理文件。加班也干不完的活儿堆积成山。他得赶紧干完,免得上司发火。
不一会儿,戴着口罩的员工接连来上班了。他们扫了正纪一眼,却没有打招呼。这里本来就没有员工相互问候、亲密谈笑的习惯。
他正处理着文件,头上突然吃痛,震动直传到脑子里。
他按着脑袋抬眼看去,只见上司捏紧了卷起的杂志,杵在他面前。
,他一番苦恼,最后选了定时制高中。只有初中学历,前途的选项会大大受限,这是严峻的现实。为了学费,他只能工作。他远离老家,自觉找回了自己的人生。但这与孤独只有毫厘之差。
和家人没有联系,周围的人对他也……
自从意中人因为名字厌恶他后,他就不愿主动与别人来往了,连介绍自己都怕。
聊可告慰的或许是“大山正纪”被判有罪,名字的罪孽在时光的流逝中也淡化了。如果是恶性案件,遭到通缉的罪犯又在逃,那电视和报纸会反复提及他的名字,绝不给罪孽淡化的机会。
正纪蜷起侧躺的身体,闭上眼,尽力什么也不去想。如果不刻意放空大脑,他会忍不住思考自己的人生,烦闷到天亮。
正纪按住肚子,胃拧着疼,作呕的感觉越来越强,嘴里也在发苦。
一想到以后还要在这家公司干上好几十年,他的眼前就一片漆黑。在人生的节骨眼儿上选错了路——或者说,也没有其他选择——已经无可挽回了。即使他想从头来过,也为时已晚。想想找工作时的辛苦,他不认为到了这个时候,还能面试上其他公司。
他羡慕能成为一号人物的人,羡慕有一技之
“请问……”
上司不快地咂舌:“我说过了,今天在我上班之前交掉。你是有多废啊,蠢货!”
“……不好意思。”他低下头,后脑勺又吃了卷起的杂志一击,脑子一阵发麻。
“你该说万分抱歉才对。”
“……万分抱歉。”
没多久,意识陷入黑暗。
被闹钟的闹铃吵醒后,正纪换好衣服出了门。大夏天的太阳火辣辣的,令人眩晕的热气直冲身体。
为了预防蔓延全球的新冠,他戴着口罩,时间久了总觉得喘不过气,脑子也发晕。
他在电车上颠了三十多分钟。
眼看公司越来越近,头疼得更厉害了。他提前吃过止痛药,但没有用,还一阵阵地反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