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给他“录用”二字公司就是佛祖现世,叫他满心感激。他将上司痛骂当作带新人时爱鞭笞,忍下来。
到这个时候,保住他安稳日子是为数不多指望。即便只是这个世界配角,他也不愿再为名字所左右。
正纪吃便当,洗完澡,上网打发时间。夜深,他躺到床上。
孤独。
上小学时,他父亲出轨,抛家弃子。母亲又沉迷于老虎机,生活费基本都贴进去,钱用光就拿他撒气。她连小学伙食费都给不起,自然付不高中学费。
即使简历过关,接到面试,他也担心面试官会谈起“大山正纪罪行”,时刻戒备,说话前言不搭后语。
不予录用,不予录用,不予录用……
每次被公司拒绝,他都会被自卑感折磨,好像他人格也被彻底否定。
讽刺是,如今想来,他能支撑下来也是名字功劳。把问题都推到晦气名字上,就可以忘记自己能力不足事。
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很好用。如果自己不是“大山正纪”,应该已经拿到好几家公司录用通知。他坚持这想,来安慰自己。
职者为人。
如果公司搜索大山正纪名字时,出来尽是猎奇杀人案报道……
凶手已经被捕,公司知道不是他,但恐怕仍会印象不佳,也不方便把要公开姓名工作交给他。
“你没杀过小女孩吧?”在接连遭拒后终于争取到面试上,中年面试官没头没尾地抛出这个问题。
边女面试官皱起眉。往好处想,面试官可能是想来个黑色幽默,让求职学生不要那紧张。但要拿这个问题当“段子”看,也太过沉重。案件本身残酷性自不必说,最重要是他已被大山正纪名字折磨多年。
——想上高中,学费自己交去。
听母亲这样说
事实如何呢?名字真是他遭到排斥原因吗?
如果不是,那他……
正纪发出自谑笑声。
他终归不是别人所需要人。他会被迫认识到这现实。
最后,录用他是家员工才二十五个人小公司。在他看来,这个机会无异于根垂到地狱中蛛丝,他拼命抓紧它。他觉得自己好像犍陀多[2]。不,他只是介无名小卒,或许该比作其他聚到蛛丝上芸芸亡魂。
面试官谈起案件那刻,他只觉得自己就是杀人犯“大山正纪”,直遮遮掩掩罪行突然间败露。
有前科人试图回归社会,接受面试时,或许就是这种心情。
他脸颊阵抽搐,说不出话来。
面试真是受罪。他慌成那样,看起来只怕真像是杀人犯。
此后他每次简历落选,都会疑心是不是因为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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