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不贵,你们放心,放开吃。”敦煌的西瓜之所以这么甜,是因为不上化肥。敦煌当地人把刚长成的西瓜的瓜秧周围的土扒开以后,塞上一把苦豆子,这样结出的西瓜就会又大又甜。等到成熟后,切开的瓜瓤看起来不怎么红,但是水分特别多,十分香甜。
“李广杏”上市的时间前后只有一个月,每年我就赶在水果落市之前买上一大筐,拿个梯子爬到房顶上,把吃不完的杏子全部倒在房顶上,几天就晒干了。这种杏子的糖分高,晒干了也不会变硬,拿个口袋收起来,等到回上海时就给家人分着吃。大家都说这个挺好吃的,放在嘴里有一股自然的香甜。上海那边卖的果脯很多都是用糖腌制的,而这是纯天然的。
我第一次吃到这种杏子的时候,简直不敢相信,这样好吃的杏子居然生长在戈壁荒漠里,还居然有“李广杏”这样一个响亮的名字。李广这个人多么悲苦,当年因为刀笔吏的诬陷而“引刀自刎”—他大概不会想到在两千多年后的敦煌,居然有一种以他名字命名的水果。
我被分配去了敦煌
我其实并没有想到,最后的毕业分配,把我分配去了敦煌。
实话实说,我当时并不想去敦煌。第一次去敦煌实习,我就出现了水土不服,实习没有结束就走了。最后怎么会定下又让我去敦煌呢?我现在还记得1963年毕业前,学校和系里对毕业班学生进行毕业教育,鼓励北京大学考古专业的毕业生,服从分配,报效祖国,到祖国最需要的地方去。记得我们那一届考古专业的学生特别多,有三十多个。毕业分配的会议在北大第一教学楼举行,宣布分配名单的时候,我听到了自己和马世长的名字。
马世长的母亲听到儿子被分配到敦煌的消息之后,号啕大哭。她所有子女里,只有马世长是男孩,其他都是女孩。后来,马世长的母亲来火车站送别马世长和我的时候,哭得像个泪人儿,特别嘱咐我们要互相照顾。
我在毕业分配会后才被告知,为了我和马世长到敦煌的分配,整个分配方案的宣布,推迟了两三天。宣布会后,系里的领导找我谈话。系里知道我的体质很差,而且也已经知道我有了男朋友,但还是希望我能够去敦煌。因为敦煌急需考古专业的人才,希望我和马世长先去,北大今后还有毕业生,过三四年再把我替换出来。就是这个理由让我看到了一点希望。
分配方案宣布之后,我给父亲写了一封信,告知自己分配的去向。没想到,父亲很快回信给我。这封信很厚,打开一看,信里夹带着另一封写给学校领导和系领导的信,是嘱我转呈的。父亲的来信我还记得,信是竖着写的,工工整整的小楷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