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机构里面,认识费伦的人在公共场所随口提起他的时候,随便说个什么动物大家就知道是在说他。被选来形容他的动物无奇不有,往往会令人忍俊不禁。新大陆的豪猪、菱形斑纹蛇、马德里加尔黄鼠狼——你当时脑子里想到什么并不重要,反正只是为了起到遮掩的作用。他能被人用这么多生物来加以形容,正说明他这人有多让人摸不透。
所以他可以被人拍下照片,在维也纳的卡萨诺瓦滑稽剧酒吧跟一个美丽的十几岁少女和她父母一起吃饭,而在用出租车把他们送去下榻的旅馆后,又在两小时后出现在另外一个地方,跟一位信使或一个陌生人待在一起。而要是几年以后有人看见他在同一家维也纳的酒吧跟罗斯,也就是那个不再是十几岁少女的同一个漂亮女人在一起,他并不是出于那个貌似显而易见的原因,而是为了另一个目的,和她一样。他们会悄悄地从一种语言切换到另一种语言,要么是因为身边来了什么人,要么是因为越过对方的肩头注意到了什么人。他们的举止像是叔叔和侄女,这话丝毫没有挖苦之意。即便他们自己都觉得这是可信的。因为他需要常常放手让她独自去扮演另一种角色——脱下所有的一切,直至一丝不挂,然后再进入一种或另一种伪装。她或许会在一个欧洲城市和他一起工作,然后休假回到她的两个孩子身边去。她会再与他到另一个城市会合,在那里同盟国的间谍会和敌方的间谍兀然相遇。但对他来说,叔叔和侄女的关系是一种伪装,不仅出于工作的目的,使他得以名正言顺地待在她身边,而且也让他得以延续了对她日益增加的迷恋。
他作为“招募者”的工作意味着要去多少涉及到犯罪的世界里或是专家的圈子里寻找天才——比如一个把生活中大部分时间都花在实验室里分析鱼类器官的动物学家,这样的人可以放心让他去制作一颗两盎司重的精密炸弹,以炸毁一个小小的障碍物。只有跟罗斯在一起,看她在某个路边小吃店坐在自己对面吃饭,看她坐在自己身边驾车行驶在黑暗的路上从伦敦前往萨福克,看她在为自己点烟的时候那苍白的双手在速度计的映照下变得金黄,只有跟罗斯在一起,工作的目的才会从他身边溜走。他对她充满着渴望。渴望着她身上的每一英寸。她的嘴,她的耳,她那蓝色的双眼,她大腿的轻微颤抖,她的裙子拎了上来,在腿上堆出一道道褶:这是要取悦他吗?他的手想去往那里。他的脑子里空空如也,只剩下那轻微的颤抖。
他唯一不允许自己做的就是去考虑自己在她眼中必然会是的样子。通常他觉得自己是能够引诱到女人的,凭借着他的智慧、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