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未来眼看将会是一片凄凉。即将到来的牛年象征着似乎将无穷无尽的问题。以前的牛年好像都涉及惩戒和巨大的牺牲。牛属火:牛和火结合在一起,成为一只好斗的野兽。
韩世清和谭礼士坐在莫理循大街警署里,他们脑中想的可不是牛、老鼠和火,而是狐狸和鲜血。帕梅拉的血在哪里呢?这个问题他们可能永远也无法回答。那些照片他们已经看了一千次,但没看出什么名堂。帕梅拉本人生于羊年,羊是最女性化的属相。人们通常认为羊年出生的人多愁善感、消极忧郁;他们追求无可救药的浪漫,易被操纵,需要别人的关心照顾。羊有点以自我为中心,但生性善良。帕梅拉·倭讷则更像一只屠刀下待宰的羔羊。
烟花爆开,照亮了城市上方的天空,也照亮了狐狸塔上的夜色。鞭炮声声,响彻盔甲厂胡同。有人在鞑靼城墙上放烟火,火花如火箭般直冲云霄。人群拥进苏州胡同,那里的蜜饯小贩正声嘶力竭地叫卖。使馆区也因各种聚会活跃起来,六国饭店、顺利饭店和北京饭店的酒吧里都挤满了人,这可能是最后一次狂欢了。香槟、威士忌和杜松子酒像河水一样流淌,人们的闲聊和八卦一直没有停止:据说达拉谟轻步兵团[99]已经到达上海增援防务,越来越多的美国海军陆战队士兵也正在赶来。北平的冀察政务委员会现在已经对局势无能为力,大家觉得宋将军随时可能逃离这座城市。
“恶土”也是如此。它的酒吧迎来了一年中或者至少是俄历圣诞节后的最美妙的夜晚。高加索、欧林比亚卡巴莱歌舞厅、白宫舞厅和所有其他廉价酒吧与下等卡巴莱歌舞厅里挤满了人。尽管取缔d品和处决毒贩的行动仍在进行,那些由朝鲜人经营、日本人供货的鸦片窟还是人满为患。船板胡同和后沟胡同的交界处被蜂拥而至的鸡头、海洛因贩子和卖色情卡片的小贩挤得水泄不通。
在船板胡同27号,奥帕里纳夫妇正从吧台里兴奋地分发酒水给那些短暂停留的过客,那些无家可归和无国可依之人。他们豪饮美国白兰地和廉价的乌克兰葡萄酒,试着忘掉自己身在何方,忘掉前情往事。隔壁28号的妓院再次打开了大门,女孩们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忙。在整片“恶土”上,被酒壮起来的胆气、去国离乡的绝望和思乡之情化作金钱,填充了各家酒吧的保险箱。“恶土”如陀螺般疯狂打转,眼看着就要失去控制。它一直是礼崩乐坏、藏污纳垢之地,但现在它拜倒在酒神巴克斯脚下。时不我待,这是灯光熄灭前寻欢作乐的最后机会。
盔甲厂胡同只有在这一晚才会到处是人,即使是狐狸精也要回避响亮的噼啪声。孩子们在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