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激动人心的音调上”。
但说错话基本还不会吃官司;爱错了性别就可大可小了。《陌生人的孩子》第三章发生在同性恋“去罪化”法案颁布前夕,这居然已经到了1967年。所以很多时候,以同性恋为题材的小说里都不自觉有种为社会不容的潜流,把“不可言明之爱”看作正常社会之外的事情。
在霍林赫斯特的第二本小说《折叠的星》(TheFoldingStar)里面,主角在比利时教英文,爱上了十七岁的学生。后来这个学生神秘地被学校开除了,据说是被看到在船上和水手们寻欢作乐。主角顿时觉得这位男洛丽塔更添了几分性感。水手在同性恋的语汇中,都是男神,因为他们登岸之后,像是不为俗律所限,随时可以驾浪而去。而对于这些困在陆地上的人来说,主角找到的一个社会弃儿的替代品,是一个叫Matt的混混。“销售一些变态的性爱录像和六年级生的紧身短裤。”
2016年年初,美国作家加思·格林韦尔出了一本让评论界惊艳的同志小说,叫《什么属于你》。氛围和《折叠的星》很像,是一个美国人在保加利亚教英文,也把小说的中段闪回到故土用父子之情做对比。尤其切题的,是对于一个号称把cruising(在公共场合寻觅同性性伴)作为一项志业的作家,也在小说中把情欲全泼洒给了一个像Matt一般不容于社会的痞子,甚至这次的Mitko还带上男妓的属性,平白在一个主角不用为自己性向担心的时代,让穿透在小说中心的情爱变得有些难以启齿。
写感情终究是写那份“不可得”。比如,很意外也把亨利·詹姆斯当作偶像的詹姆斯·鲍德温,下笔一派赤忱,但在他的经典同性恋小说《乔瓦尼的房间》中,不但平白添了一个“未婚妻”,让小说的主题变成了“愧疚的性”,也把地点设置在巴黎:用一种地点的错置(displacement)刺激情欲是同志小说中很常见的安排。
除了地点的错置,有时候还需要摁着你的头钻进时间机器里去。《泳池图书馆》里有一段情节,是英姿勃发的男主角突然进了苏荷的一家破旧的录像厅,屏幕上放的是PPT一样的所谓情色电影,而且是无声的,靠流行歌曲的音轨掩盖黑黢黢的座位间那些达芙妮听不懂的杂音。霍林赫斯特描绘黑暗里观众进出时压低了的说话声、衣服发出的沙沙声、身体碰触时的声响。就这样,突然之间,在霍林赫斯特笔下如索多玛般的八十年代,同志间互加好友又成了在黑暗中密码的交换和破译。
霍林赫斯特几乎每次出书都要面对类似的问题,提供这样一些类似的回答,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