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了一些别人说不了的话,于是,不管在我笔端或头脑中发生有意义的讨论,他都会参与。(这就更让此刻没有希钦斯的美国政局像是没有解说的足球赛了。)希钦斯常告诫我们写作要如同自己已经死了(writeposthumously),这样才能不挂念文章带给自己的毁誉,不会去迎合谁。在另外一个意义上,如果说写作发生在文字真正碰触读者的时刻,那么所有好的写作者都不会在生命结束的那一刻停止工作。众所周知,在特朗普的总统生涯慢慢铺展成现实的过程中,《1984》成了超级畅销书。自由派解决问题的思路和我非常相近:买书。前两天还看到角谷美智子分析为什么奥威尔必读,写的大致也是恍如噩梦般的处处印证现实,但到最后一段氛围突然一换:“这当然是让人绝望的景象,但克里斯托弗·希钦斯曾指出,奥威尔在世时不断追求‘难以表述却能够验证的真相’,证明了人类的坚韧,也证明了人性中有一小块不可消磨的内核,总有办法抵抗欺骗和压迫。”希钦斯加入对话的时候,和他的偶像奥威尔一样,似乎代表了理智的某种硬度,从来不会有哭哭啼啼的气质,完全是正面的。马丁·艾米斯在《你不得不引的希钦斯》的序言里,称他是古往今来第一雄辩家。但不管这比赛要如何开展,希钦斯是不会浪费一秒钟学西塞罗的“Otempora!Omores!”(差不多就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他要的是左拉的“Allonstravailler”(“开始干活吧”,这是希钦斯最喜欢的话之一,也是他的文集《未经公认的立法》[UnacknowledgedLegislation]的卷首引语。)
几乎是每天看完新闻,怅然若失地等不来一篇希钦斯的专栏,会自说自话地臆想关于特朗普他会说些什么。在这次大选之前,希钦斯甚至觉得特朗普不配一辱。2000年的时候,采访者请他用最简洁的笔墨刻画公众人物,轮到特朗普的时候,希钦斯的第一反应是:你觉得我很空吗?(“Oh,please.”)然后用一句“他的成就是用30%的头发盖住了90%的脑壳”把问题打发了。
不管在历史上的演说家中座次如何,希钦斯有一点占了便宜,那就是伯里克利、德摩斯梯尼,甚至丘吉尔、曼德拉,都没有机会征服YouTube。读书的时候,经常吃完晚饭看他辩论,转眼就是凌晨了,在那三四点的兴奋和不支中,常有种幻觉是我似乎能预测他在任何宗教问题上的回应,因为就像他自己强调的,“要紧的不是思考什么,而是如何思考”。虽然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