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二手冰柜和失去了护罩的电风扇,是需要时间才能注意到的,和破布近乎一色。电视和最大的孩子同龄,屏幕的彩色已经消退,靠着自家的小天锅收节目。
显眼的是家里的一群孩子。当大小五个孩子出现在同一条沙发上时,还是让人觉得有些不寻常。
这些孩子是父母多年环绕北京“打游击”的结果。1973年出生的冯修聚和小自己两岁的妻子结婚第二年,就从老家山东鄄城来了北京,从老大冯亚星开始,每一个孩子都出生在北京。除了亚星有老家的户口,其他四个都是计生政策下“不该出生的孩子”。在北京期间,老家计生办的人去了家里七趟,看到实在没有什么可拿走的才作罢。
没钱去正规医院,孩子生在小诊所,找私人接生婆,五个孩子总共花了不到一万块。有的村不让在村里生,或者赶上北京城区扩张村庄拆迁,只好生一个孩子搬一次家。
在姗姗妈妈的回忆中,搬家的过程是:最早住在吴家营,生完老三子怡后被村里赶,搬到杨家营;杨家营被拆迁后,家里搬回吴家营,吴家营又被拆迁;搬到后桥,住了一个月,房东嫌孩子多让搬家,又搬到米各庄;在米各庄怀了老四,村里不让生,又搬到庄子营,是另一个房东,在那里又生了老五;两年前的腊月里,下着大雪,房东让一家人搬去偏房,原因是合住正房的租户上夜班,白天回来休息嫌孩子吵闹;父母不想租了,这才搬到了现在的屋子,一直在北京六环外辗转。
这些搬家的次数里,姗姗只记得米各庄,“喜欢那里,那里有草原”,实际上是村外的养殖农场,房子盖在农场里。眼下农场也被拆迁了。
因为生了五个孩子,妈妈在老乡中得到了“五子妈”的绰号。妈妈知道还有一个“二号五子妈”,都是前面四个是丫头,非要生一个儿子出来。爸爸说孩子太多,年龄又密集,生日得一个个想,“从没给他们过生日”,买蛋糕太贵,一个要一百多。事先糊里糊涂说要给过,到了又忘了,“孩子自己也不提”。
姗姗说,这学期学校搬到新址,门外有小蛋糕店,自己过生日时去买一个,当作自己庆祝了。
说起生了五个孩子,爸爸也有点后悔,“想起来后怕”。但最后来到的这个男孩子,显然还是补偿了从前的辛苦,不然老五的名字不会叫“王子”。2017年下半年“王子”三岁半,他的四个姐姐分别是十四、十二、十岁、六岁,“王子”和老四上幼儿园,老三上五年级,两个最大的姐姐在初中。在爸爸口中,四个女儿也经常被喊作“公主”。
孩子们就读的民办学校和幼儿园也像自家一样四处被撵,2017年11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