颤抖,给成排玻璃杯依次反射着火光,如破涕而笑意思,好像说,别难过呀,别难过。这不是难过,是好比脚跌入全盘皆输境地:人死,原来是这样吗?花团锦簇灵堂修辞,顶顶雄辩还是那台冰柜啊。
全部完结。满目遗物。先生卧室就在隔壁。今夏来,夜谈后上得二楼,站着,又谈会,他就给小代扶进去。江南民居,夜深沉。“太安静,像要发生谋杀案呢。”先生笑吟吟补句,斜眼看。今晚这里灯火通明,人来人往,像要开酒会。就这样,份人家,现在变成灵堂。
午夜回到宾馆,就十余枚碟片编写音乐选段顺序,明天请人辑录。向宏关照得有份悼词。既是写讣告,怎没想到还有悼词呢。江南阴冷,熄灯合眼,是那台嘶嘶作响冰柜。不愿描述那张脸,再再趋近苦看,是不得不挣扎于先生面容记忆,重新认识死去木心——起身下床,打开电脑写悼词。天亮后,二十三日,预约与未知客人将陆续到来,二十四日,便是木心葬礼。
二〇年十二月底至二〇二年二月五日写于北京
二〇〇六年晚晴小筑竣工。陈向宏特地在二楼客厅安装壁炉,二〇〇年冬天两位纽约电影人到来,瞧着小杨在炉中点起火来,许多次拍摄访谈就在炉边。
二〇年,由陈向宏亲自布置,这里变成木心先生灵堂。
客厅空
[1]本文初刊于《〈温故〉特辑:木心纪念专号》,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13年。后收入《草草集》,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14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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