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中午阿波牙疼,在吴里找家诊所,经查,有四颗智齿,左上方那颗发炎。阿波决定就地拔掉它,医生不干,请他回家先消炎,否则麻药失效。阿波坚持要体验下那种痛感,据说痛入骨髓。医生摇头说:“你当是吃素吗,拔就拔。”在片鬼哭狼嚎声中,李白与冯江骇然看着颗血淋淋大牙被钳子掰下来,落入盘中。
“你果然不吃素,今天让你开大荤。还有三颗没发炎也给拔。”阿波捂着嘴巴,含混不清地说道,“它们迟早也会疼。”
冯李二人不忍再看那场面,跑到外面去抽烟。幸好这回麻药是管用,没再听到惨叫,只有叮叮当当凿铁声。“经过狂蜂乱蝶青年时期,阿波仍然在想着周安娜。她临走前到底说什呢?”冯江感叹,“不要再折磨阿波,给个痛快吧。”
“阿波实施是种象征意义上自阉割行为,”李白摸摸自己下巴,他智齿正在长出来,“个浪漫而幼稚人如果发财,他就永远不会长大。”
“什意思?”
,卡桑德拉不是男人,也不收钱。他们去家中档酒店,不会被警察踹开门那种。“并不是每次都希尔顿,太贵。”冯江说,“第二天早上卡桑德拉都没理他,直接走。”
“以阿波姿色至少可以要个电话吧?”
“谁愿意和个在网上瞎钓马子男人保持友谊呢。难道各自讲讲乱搞历史,你是第五十个,是你第百个?”冯江说,“阿波觉得她直接走掉挺好,胜于他直接走掉,反正是直接走掉。你可以不用为他担心,他把自己治好。”
“觉得他病得更厉害。”
冯江不以为然。在冯江内心,性是用来治愈、完全无副作用特效药。到新世纪,阿波夜情根据他回忆已经超四十,接近周安娜极限。冯江终于坐不住:“你说对,他确实病得不轻,根本不谈恋爱,只猎艳。这是要和周安娜比赛吗?”
“现在周安娜并不需要个幼稚男人。”李白说,“
“周安娜最后提到人是他,也许可以视为施咒。”
阿波与李白同龄,二十七岁赚到四百万(再说次,那是二〇〇二年),像个童话写到结尾,揣着大钱,他决定消失。有天他来到吴里探访冯李二位,顺便逛逛伽蓝巷,隔围墙看着枇杷树,枝繁叶茂,群麻雀绕树而飞。倘若早两个月来,树上还能有枇杷。李白沉默地做回导游。阿波终于发问:“周安娜临走前说什?”
“她失去记忆,但还记得几个人。”
“她到底说什?”阿波嗓音嘶哑。
“抱歉不能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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