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仍然没想起昨夜事。他从床边椅背上抓过自己西装和羽绒服(定是她安放妥帖),通乱翻掏出手机,看看时钟和备忘录,确定当天下午与出版编辑约会还没错过,可以从容地在她家里刷牙洗脸,甚至洗个澡,去去酒气。他住小旅馆热水温度不够。叶曼提醒他,内衣全都卷在被窝里呢,自己找。“不要紧,有外套就行。通常这种情况下是套上长裤就逃。”李白边穿衣服边说,“啊,开个玩笑。可以把钱包还给吗?”
“钱不多,照片不少她翻弄着钱包里三张照片,并将它们从夹层里抽出来,“这位认识,看来是她手术以后照片,剃光头很帅气,再也没见过她;这位是个似曾相识女演员,叫不上名字;这位小姑娘看来年代久远,是你初恋?”
她们分别是周安娜、张幼苹、曾小然。不过李白并不打算在个刚刚发生过关系、遗憾地被酒精打散记忆女性面前为她们作出解释,如果有必要话,还是回忆下最近十个小时到底发生什吧,事前酒壶,事后泪四行。他点起根烟,坐在床上抽,以此测算她对自己容忍度。她递上个干净长方形烟缸,瓷,图案是拜占庭风格。“好看。”李白赞美,往里面弹烟灰。
“仿爱马仕。”
“看得出……”他环顾四周,决定使用书面语言,以便拉远距离,“你生活品质很高——而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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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白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张雪白床上,个穿着雪白睡衣女子正坐在对面沙发上,翻弄着他钱包。昨夜酒气仍然顶在后脑勺。啊,昨夜,无数个昨夜,昨夜究竟是哪个昨夜。他开口问时间地点。
“你在家,现在是二〇〇二年十二月十日上午十点。”她说。
“抱歉,失忆。此前们干些啥?”李白左手伸进被窝,摸摸自己,不用说,他明白。“是跟你来,还是你带来……”
“没什区别。昨夜你和老冯、阿波、小羊、莉莉,在起吃饭,给你过生日。饭后你们又去喝酒,在酒吧等你们。阿波和你都喝多,阿波大哭,你在街上跑圈,被揪回来。后来你就和回家。”
“昨天才认识。想不起来你叫什名字,抱歉。”
“叫叶曼,们不是昨天才认识。很多年前个晚上,曾经说你是个穿西装乡下仔,还想打你个耳光,最后打到老冯和阿波脸上。还记得吗?”
“想起来。”李白说,“你至今还是短发。”
“你至今也还穿着这件西装。”她说,“花领带没。”
“有个朋友要上吊缺根绳子把领带借走就没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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