率不降反升,血浆砰砰砰地迅速涌到了脸上来,我想我可能脸红了。F见我红着脸不说话,笑嘻嘻地用他右胳膊侧面顶了我左胳膊侧面一下,返回到演员们中间继续他们关于男性气质的小型研讨会。
现在还不是我表现强硬的时候。排练才刚刚开始,我还有时间。调教,调教,所谓调教,对好演员要调,对笨演员要教,演员自己什么都会干了还要导演干吗。我就喜欢充满挑战的工作。
10月8日
我宽容大度地允许编剧张先生参与我们的剧本围读工作,张先生却企图在他的第一次深入围读中就展开对我工作的全力绞杀。几乎每一个场景,几乎每一个人物的分析,几乎每一段台词,他都忍不住插话进来,大谈特谈一番他在写作的时候是如何构想的,他是怎么设计的,他的创作心得是怎样的。我忍无可忍地在茶歇时尽量保持风度地暗示他,这些长篇大论对于演员来说并无帮助,他若有所思地点头称是,再回去排练居然还是停不下嘴来。
不管他是真的没接收到我的暗示,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比起他的自恋来说更让我不能忍受的就是浪费我宝贵的排练时间了。我不得不直接打断他滔滔不绝的自我诠释,把他拉到排练厅门外跟他摊牌,我无法忍受把时间虚耗在他毫无节制的长篇大论上。张先生几乎要跳起脚来,嘴里叽里咕噜地翻滚着乏味的争论和辩解。我原本还能保持镇定,直到他竟然吐出口来,说他这是替我在做我的工作,对于像他写出的这样杰出的剧作来说,导演的工作可有可无,只要演员能理解文本的全部精华就足够了。
你就得了吧!还杰出?!就你那破本子,你以为你起个名叫《鹭鸶》别人就看不出来你是仿写契诃夫的《海鸥》了?!你究竟是太无知还是太自恋才觉得你的文本都是精华连导演都用不着了!
我还以为这些话如往常般只是咆哮在我自己的颅内小剧场中,直到看见张先生,bao跳如雷地绝尘而去才发现词都是从我嘴里蹦出去的。
如果说在这个圈子里还有什么是比八卦绯闻传播得更快的,就只有编导不和这种“喜闻乐见”的好消息了。晚上我拖着疲惫的身心回到家,刚仰倒在沙发上,就收到十数条信息。不熟的人翻着花样打听虚实,熟的人直接问我是不是跟张先生当着演员面就吵起来了。我在信息框里键入,没当面,隔着一道门呢,想了想又给删了,没有发送。
制作人深夜十一点二十打电话过来,提醒我这部戏的投资人是张先生的老熟人,而我的工资是投资人发的。我说你这不是提醒,是威胁啊,张先生这么不满意我,又有金主撑腰,你把我换了得了,反正才刚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