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连着一副宽板的肩膀,看起来肌肉不算丰满,整个人显得瘦削。他说起话来的时候双眼向外喷着热气,头时不时地向左侧歪一下,俏皮得很。大冷天的,他只穿了一件单薄的浅蓝色衬衫,外面套着一件没系扣的牛仔夹克。
“要不我跟你走吧,姐姐。”他看着我,浅笑顶出来的酒窝里坐着一个小号的他也在望着我笑。
于是他就这样跟着我走了。
大本营里的每一个人看着我们两个的眼神里都埋着毒针。男男女女都恨不得用毒针射死我,抢走他。这让我更得意了。反正明天就下山了,大家各奔东西,不会再见,偶尔我就放任自己高调一把怎么了。他盘着腿坐在我的睡袋上,双手抱着能量饼干一口接一口地啃食。他吃东西的样子好像小松鼠嗑瓜子。我可以这样看着他吃东西看一晚上也不困。
导游把我拽到帐篷外面,嘴凑到我耳边,对我说,“你要小心这东西了。”他的嘴里弥漫着刚刚咽下的浸泡过死蟑螂的蒜蓉泡菜汤的味道。“小心魂儿都要被他勾走了。”导游忽然变得很焦躁,双手用力地搓在一起,手掌心的灰泥下雨似的滚落到地面上,很快就落了一地,盖住了他的脚面。“你千万不要小看这个,你找镜子去瞧瞧,你此刻印堂就发黑。”我瞪了他一眼,一言不发地转身走回帐篷里。你那么关心我,怎么不提醒我星星会把人钓走呢,我差点就飞上天找嫦娥打双升了。
帐篷里,男人还在专心致志地啃着他的饼干。跟其他男人比起来,他简直都不该用“男人”这个代词来称呼。他那么干净。他呼出来的气息把帐篷里的空气都染成了金色。
2
每日我掏出钥匙准备打开家门之前,都要在走廊里伫立片刻。家中厨房正对着大门,晚餐的香气会顺着门缝蔓延到走廊里。每日我便站在门外,嗅着门缝里挤出来的饭菜香气,猜测今日会吃到他给我做的什么。
他像是会揣测我意,口味咸淡适中,却又花样频出,我常有猜不中的时候。他煮的肉食常有浓郁的青菜香气,炒的青菜又总有复杂的水果香气,我感觉从未在任何餐厅吃过如此口味多变的菜食。最妙的是,他似乎总是能把握得准饭菜的火候跟我入门的时间。我进门换好衣服坐下,饭菜摆在面前,永远是最合适的温度、最恰当的节点,从不会有一点凉掉或不够熟。好像他脑子里有盏钟,多线程记录着全部任务项的时间点。
“姐姐,快跟我说说你今日过得怎样。”端起碗筷后,他的第一句话永远都是这句。我便一边咀嚼着美食,一边没头没尾地将一日见闻絮叨给他听。一开始他总是听的比说的多,慢慢地,当他渐渐厘清我的日常工作内容和人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