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干哥,主张不是上策,也不是中策,可在这儿也没什上中策呀!儿子上中学,如今供个学生花钱多,德宝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他父子俩看着笑,就知道又要伸手要钱,心里紧张。从家到单位,从单位到家,最不想听到就是钱字!现在又欠下屁股债,做梦都梦到有人上单位催还钱。背着屁股债过日子太受不啦,只怕哪天会精神崩溃。”
因为两家关系亲近,不同于般街坊,春燕没哥,确实挺把他这个干哥当回事,更因为若不是春燕为光明安排份工作,不但光明没人生出路,自己和郑娟也必将愁得整夜睡不着觉……
秉昆对春燕是有特殊感情。要不是郑娟坐在旁边,他会以某种肢体语言向春燕表达怜惜,比如亲她下,抱她会儿。
送走春燕,秉昆吸着烟,握着笔,面对几页纸托腮凝思,似乎要进入曲艺创作状态。
郑娟奇怪地问他打算写什。
反对,说那可不好,两口子都特要面子,又都是党员,夫妻关系裂痕,还是尽量不让党外人士知道为好。
秉昆说:“也不是党员。”
郑娟说:“你不同。你是她干哥,长兄如父,相当于家长。”
秉昆觉得她话也对,就没惊动国庆和赶超。
清官难断家务事,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秉昆听后,认为矛盾是表面现象,问题焦点是因为德宝他爸医药费报销不成。德宝他爸退休前是糕点厂,工厂快倒闭,根本拿不出钱来给他们报销。
他说要想出解决春燕两口子矛盾办法来。
郑娟积极参与意见,当晚夫妻二人商量出套方
德宝说:“秉昆你清楚,咱们哥儿几个都是拥护改革。咱们年轻,本指望改革能多少带给咱们点儿利益,哪承想改成这!”
秉昆叹道:“所以号召工人阶级要咬紧牙关忍住阵痛啊!”
德宝看着他愣愣,气闷地说:“忘,你已经不是们工人阶级分子。他妈,真不知还会怎个痛法!更不知这阵痛会有多长!”
秉昆也不挑他话中带刺,同情地摇摇头。
春燕则在干哥面前哭诉委屈,她说自己这党支部书记兼经理多多不易。上边断奶,自负盈亏,自己脑子里整天只有个字,那就是“钱”。个大众洗澡地方每月靠收澡票能收进几个钱呢?算上退休三十多个员工,如果到月底发不出工资和退休金话,她这经理那就没脸当。创收创收,大众洗澡地方怎个创收法呢?她亲自招进几名按摩女,带来新气象,可有关方面勒令她限日辞退,认为有低俗涉黄之嫌,搞得她在员工眼里特丢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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