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走,因为想起郑娟和光明母亲。那老妪在他内心里始终占着神样位置,他觉得她灵魂似乎仍在此处游荡,内心里向她祈祷,求她保佑自己这个做郑娟丈夫、光明姐夫和楠楠父亲男人。
摊主又问他有没有能力代销几台拖拉机,说是最低价,厂里赔本赚吆喝,否则,近百台拖拉机卖不出去还得花笔停放场地租
!”
赶超和秉昆就都笑,于虹自己也忍不住笑。
秉昆离开太平胡同,时觉得无处可去。天色尚早,不愿回家,拿不出个解决方案,他觉得无颜面对妻儿。妻儿肯定都眼巴巴地等着自己带回好消息呢。赶超提到他哥周秉义,这让他将种自己也说不清希望寄托在哥哥身上,决定求助于哥哥。他在拖拉机厂周围漫无目地逛个多小时,纯粹是为消磨时间。拖拉机厂俱乐部早已不放电影,论米租给做各种小生意个体商户。他想进去转圈,见里边太嘈杂,摊位离摊位很近,有地方近得只能容人通过。这个摊位杀鸡宰鸭剖鱼剁骨,旁边摊位就是卖儿童服装玩具,给人种荒诞怪异印象。他没往里边走,在头道门内二道门外地方买盒烟。那儿以前用铁栏杆隔成两个检票口,如今铁栏杆拆,租给卖烟卖冷饮。通过做合法生意赚钱终于被承认是正当,这让不少城里人如大梦初醒,忙不迭地抓住机遇当起“摊爷”“倒爷”“手艺爷”,而不论是私人还是单位切能租给他们地方,没有不愿往外租。
卖烟男人与秉昆年龄相仿,见他不走,站在头道门口那儿心事重重地吸烟,也许由于守摊太寂寞,主动搭讪与秉昆聊起来——他本是拖拉机厂工人,辞职做起小本生意。
秉昆问为什?国企工人捧不是铁饭碗吗?
他说铁饭碗太重,快捧不住。退休职工与在职职工差不多比,等于每名在职职工都得负担名退休职工退休费、医药费,企业效益怎提高呢?农村实行土地包产到户,家户农民怎能买得起拖拉机呢?
秉昆问他,摆那小小烟摊能养家糊口吗?
他说迫不得已逼上梁山啊!好比在海上,条大船快沉,想活命那就得抓住个救生圈先往海里跳,活命要紧啊!厂里都接连几次向银行借钱发工资,若不是有红头文件要求着,银行已不肯再给厂里借钱。等船真要底朝上弄出个大璇涡下沉,那时不就同归于尽哩!
烟摊主说得很悲壮,接着把秉昆招到跟前,小声问有没有门路能从烟厂搞到批条,进批出厂价烟。若有门路,提成好商量。
秉昆苦笑着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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