秉昆反问:“这用问吗?”
赶超不再看着秉昆,轻叹口气,仰起头,将双本就不大眼眯成缝,冥想般地说:“要是有十个像你这样重情重义老友就好——个是你哥那种当官,官越当越大,权力越来越大,提与他关系,别人对也另眼相看;个是你姐那种喜欢啃书本做学问,提你姐名字,连自己也显得有几分学问;个是龚维则那种穿警服,但要比派出所所长官大点儿,区公安局长那大就行,就不担心受欺负;再个是法院,起码得是‘老太太’那样老资格庭长;还得有个是大医院院长,看病方便;万元户也得有个,时不时地借笔钱方便;剩下几个要求就不高,性格合得来,能经常聚起热闹热闹,叙叙友情……”
秉昆说:“这种呗。”
赶超说:“对,你这种也不能少啊,少生活不就没意思?”
于虹挖苦道:“你想得倒美,做你大头梦去吧
想,应该先去问下赶超夫妻想不想搬家?如果赶超夫妻想搬到别处住,那他们可以再搬回太平胡同。
秉昆便买罐头糕点之类东西,去赶超家试探口风。
赶超请事假,在家照顾于虹。
于虹指着赶超说:“差点儿没被他害死。”
赶超说:“所以将功补过,请事假服侍她哩。”
都是结婚有孩子人,又是老友之间,没什遮遮掩掩不好意思——原来,赶超有次马虎没戴套,致使于虹又怀孕。于虹自己也大意,怀孕三个月居然没察觉,等到有明显反应方知不妙。如果不“做”,那就意味着超生。旦超生,不仅单位要受罚,春燕这位把手要做检讨,于虹工作都将不保。九八六年,计划生育实行到第九个年头,城市对于超生几乎零容忍。于虹不敢冒险将孩子生下,明知自己身体不好,还是违心地接受堕胎手术,结果造成大出血,险些命呜呼。
“前些日子郑娟来串门,还跟她说过想不在这儿住呢,让老婆孩子住这差地方,作为丈夫和父亲太没面子。可现在这情况哪儿敢折腾呢,看来还得继续住下去。于虹得多吃点儿有营养东西补补身子,把预备租房子钱花得所剩无几……”赶超如是说。
于虹就宽慰他:“别说什面子不面子,又没挤对过你。秉昆和郑娟直让咱们白住,每月往少说那也能省下二十多元吧?几年内不许考虑你那面子问题!那不重要。重要是家三口都健健康康。秉昆,说得对吧?”
秉昆只得说:“对,很对,非常对。”
赶超问:“还让们白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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