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志刚味埋头往口中扒饭,佯装什也没听到。
女儿踢他脚下——他抬头看她,女儿朝他眨眼睛,咬着筷子做笑样。
冯化成刚进来,那男人又大声说:“周老师,您能出来下吗?”
“就来。”周蓉边应边起身,小声对父亲说,“这人儿子有点儿调皮,总不让他省心。”
女儿往外走时,周志刚不由得扭头朝洞外看,见女儿刚走出去,便被那
周蓉忍着笑说:“觉得好玩。”
周志刚责怪道:“怎就不觉得好玩?你不可以把那样事当成好玩事。”
周蓉居然开导他说:“爸,可以。有些事你把它当成好玩事,就会真觉得挺好玩,比整天愁眉苦脸想不开强多。”
父女俩聊啊聊,会儿这个话题,会儿那个话题,聊多久也聊不够似。直至烛光晃动,烛苗快熄灭时,周蓉才说:“爸,你明天早还要往回赶,不聊。”
她欠身吹灭蜡烛,不会儿,四周安静得仿佛不存在。
犯愁。没什可愁,哪儿黄土不埋人?”
女儿后边那句话说得周志刚鼻子酸,又欲叹口长气,他强忍住。
他转移话题,嘱咐道:“你哥你弟是亲人,怎帮你都是应该,可人家冬梅不同,人家还没跟你哥结婚呢。即使结婚,人家也姓郝,不姓周。不管到什时候,你都不要忘人家对你好。”
周蓉很动感情地回答:“爸,是不会忘。”
周志刚又转移话题,心有疑虑地问:“那,村里人,对你和他关系怎看呢?”
周志刚思绪万千,难以入睡。
第二天,他们吃早饭时,洞口外有个男人高喊:“冯化成,出来下!”
冯化成看看妻子和岳父,不好意思地放下碗筷出去。
但听那男人在说:“公社传来指示,要求各村在春节最后几天,对‘地富反坏右’分子继续加强监督,只许老老实实,不许乱说乱动,明白吗?”
冯化成说:“明白,明白。”
女儿平静地说:“起初当然都不理解。只得撒谎,说和化成早就相爱,海誓山盟过。不能因为他戴上罪名,就离开他。这解释,他们渐渐地就认可。”
“那,他们在对待你俩态度上……”
“区别对待呗。对呢,该怎尊敬,就怎尊敬。对他呢,该负起监督义务,那就负起点儿义务。好在,他个星期才回来次,监督改造责任主要由‘大三线’人负责,村里只不过在他回到这里时,尽点儿监督义务。他们跟说话亲亲热热,跟他说话时候冷若冰霜。”
周蓉竟扑咏笑。
周志刚忍不住又叹道:“你怎还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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