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庆忽然说:“趁这会儿安静,也讲件事儿,不是咱们市里,是郊区个村子里。千真万确是真事儿,听小舅讲,他是那个村。”
于是大家洗耳恭听。
国庆慢条斯理地讲起来。在郊区某村,有对确定恋爱关系已在筹备婚事青年男女,男是大车把式,女是供销社出纳员。女方家里直嫌男方家里穷,彩礼给得抠抠搜搜,不断阻碍着婚事,还动不动就说些吹灯拔蜡话。结果呢,逼得小伙子产生不良念头。他想怎才能比较容易地弄到笔钱将婚事筹备下去呢?想来想去就想到供销社。除供销社经常会有百八十元钱,全村再也没什有钱地方啊!他选择供销社作为盗窃目标,还因为情况比较熟,对象是出纳嘛。哪个日子钱多少,他都从对象口中套清楚规律。某天夜里,他就蒙头,只露两只眼睛,也不带手电,撬开供销社门溜进去。平时供销社是没人打更,偏偏那天夜里鬼使神差,姑娘嫌家里闷热,抱着枕头睡到供销社小财务室去。而所谓财务室其实就像周家里外屋,与店面是通着,连门也没有,挂块布帘,很小,用木板和土坯搭张窄床,还堆些货。姑娘为给自己壮胆,往枕头下放把尖刀。她对象进入供销社,姑娘惊醒,手持尖刀与贼人搏斗起来。大夏天,都穿得少,小伙子先挨刀,但也夺过刀。他想跑,姑娘死死抱住他条腿,大喊抓贼。小伙子明知她是自己对象,不敢说话,怕说话姑娘听出他是谁,那对象关系
,不免又心生几分醋意,酸溜溜地说:“人家明明只是秉昆个人干妹妹,现在咋成‘咱们’大家呢?”
秉昆在外屋听得分明,用托盘端着冻梨进来,放在桌上后正色道:“都哪说哪啊,市里标兵还真是要广泛征求群众意见,旦传出去,问题严重。”
不料,春燕醉眼斜看着他问:“干哥哥,你确实在乎这干妹妹当得上当不上吗?”
秉昆不愿理她那种故作风情样子,只管坐下,抓起个梨低头吃着。
春燕不肯罢休,催促道:“干哥哥,说嘛,说嘛!”
大家也都你句句地逼他说,仿佛如果不说,他就是个小人似。
秉昆不胜其烦,瞪着春燕没好气地说:“你问得有意思吗?不论从哪方面讲,能不在乎吗?”
他话刚说完,春燕已同时起身,步跨到跟前,捧住脸就在他脑门上啧啧有声地连亲数下。
除吴倩,那哥儿几个全都双手拍着桌子学四川话大叫:“要得!要得!”
闹腾番,终于安静,他们个个又都抓起冻梨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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