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内心里又生出不平之感来。
老门卫却给他吃
颗定心丸：“小伙子，你要见到堂哥也很容易。
们厂派出批人去挖防空洞，小蔡主任也在那儿。过会儿有车给他们送晚饭，你坐炉边等着，车到门口跟车去好。”
送饭
是辆卡车，老门卫跟司机耳语几句，司机朝秉昆招招手，让他坐进驾驶室。
半小时后，卡车停在某大学校园内处防空洞洞口。
司机下车朝洞口喊几句，挖防空洞人个接个出现在洞外。
脑尚可救药予以祝贺。
而此刻，周秉昆那尚可救药头脑指令明确地告诉他，若想拯救自己于厄境，便只有向人求助，而那个人只能是蔡晓光，不管他周秉昆自尊方面感觉好或不好。在二百多万人口A市，无论他自己还是他们周家，除蔡晓光外，不再认识任何个与权力沾边人，他不求助蔡晓光还能求助谁呢？
拖拉机制造厂名老门卫听他说找蔡晓光，上下打量着他，问他与蔡晓光什
关系，他那尚可救药头脑立刻发出又个机智指令，脱口而出地回答：“他是堂哥。”
“那，你是他堂弟啰？”老门卫脸不相信，怀疑目光落在他工作服左上方，那儿印着“木材加工厂”五个字。
老门卫又问：“你不是木材加工厂吗？”其表情意思是——蔡晓光堂弟会是木材加工厂？
司机对其中人大声说：“蔡主任，把你堂弟捎来！”
秉昆认出，那人正是蔡晓光。他怕自己谎言让自己当众下不来台，紧接着喊：“堂哥，是秉昆啊！老想你啦，所以非要见你面。”
蔡晓光也眼就认出他，走到他跟前，搂着他脖子小声说：“你葫芦里装什药？怎成你堂哥呢？”
秉昆也小声说：“不跟你攀上亲，见到你不像以前那容易，门卫问三问四。晓光哥，找你是有急事相求……”
蔡晓光打断道：“停，
周秉昆赶紧为对方解惑：“父亲和伯父是块儿参军。父亲不像伯父那为子女费心，他反对搞特权。”
他脸上不动声色，像与人随便聊天似，其实内心里扬扬得意，为自己回答技巧叫绝不止。
“是这样啊，明白，难怪你是木材加工厂，看来干部和干部还真不样。外边天冷，小伙子进传达室来吧！”
老门卫因为对他“干部父亲”心生好感，对他也刮目相看。在温暖传达室里，老门卫给蔡晓光所在厂办挂电话后，遗憾地告诉他“蔡副主任”不在厂里，被借调到市备战指挥部去。
周秉昆那天才知道，蔡晓光已是拖拉机厂办公室副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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