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起老婆的光棍男人,不久前还是农民。
那一天是他们的幸运日。吃的、穿的、女人,他们在同一天里捡到的都是对他们无比重要的好“东西”。
日本女人被领走时皆情愿。对于她们,那委实是明智的选择。否则,流浪于街头的她们,性命堪忧。谁能担保,受过日本人残害的某些中国人,绝不至于将她们当成复仇对象呢?
就说那些日本人的军犬吧,一旦成了丧家犬,再凶也没用,被当街围住活活打死的不少。侥幸逃脱的,几乎悉数被邻国的逃亡侨民牵回家去了。狗通人性,还在于它们也识时务。它们被牵走时,像日本女人们一样情愿。狼狗是何等聪明的狗!它们似乎都明白,如果不乖乖地跟着面相善良的人走,下场必定很惨。世上宁肯被饿死甚至活活打死也只认一个主人绝不跟其他人走的狗是少数,那已不是狗,而是“犬圣”了。
更有我们那敢想敢干的可敬可爱的同胞,全家总动员,索性搬入曾经的日本铁路员工营房或军官宿舍去住了。他们想,忍气吞声了那么多年,小日本终于被赶跑了,沾沾“光复”的光,有什么不可以呢?不住不知道,一住吓一跳——哇呀,半米厚的墙!这从窗台的宽度就看得出来。到了冬天,只要烧把火,屋里那该多暖和呢?某些光棍,虽然“捡到”了日本女人,却仍无家可归,干脆也与日本女人双双住回去了。这两类我们的同胞,一经告别了泥草房,住入砖瓦房后,便都乐不思蜀,不再怀念故乡,一心想要扎根于斯了。
好梦总是短的。
在好梦里实现的只不过是愿望,没甚好情节可言。
不久,一支苏联红军队伍光临那里,尽管他们表示了真挚且殷勤的欢迎,还是被不客气地驱赶走了。走得自是老大不高兴,但随行的中国翻译奉劝他们要识大体,懂常识——军队怎么能与身份不明的闲杂人等同檐而居呢?他们都是没有正式工作的人,等同闲杂之人。
他们也就只有从哪儿来的再回到哪儿去了。
苏联红军很快就与居住当地的本国逃亡者家庭发生了关系,大出中国人意料的是发生了亲密关系。中国人的想法是——彼们是红军,是g,m的队伍,而对方则不是地主便是富农,是g,m的对象。有的在本国时还可能是他们的敌人,是他们要实行专政的人,否则,干吗背井离乡逃到中国来呢?那么,他们即使不在中国继续与对方开展阶级斗争,也断不该高高兴兴地去往对方家里成为不请自到的座上客呀!一到傍晚,彼们的士兵便经常一帮一伙成群结队地去往本国的逃亡者家里,还专往那些房子体面、花园颇大的人家去。在对方家里吃喝,在院子里燃簧火、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