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木板路赶上他,正要把手搭到他脑袋或肩膀上用法语吐出几句问候话,忽然他感到心房像锤击样怦怦地跳个不停,这也许是因为跑路太急,时气喘吁吁地说不出话来;他迟疑下,竭力控制住自己,但突然又感到阵恐惧,生怕自己钉在这位美少年后面时间太长,会引起他注意,又怕他会惊疑地回过头来。他向前冲下,终于放弃他打算,垂头丧气地走过他身边。
太迟!他这时在想。太迟!但真太迟?要不是他刚才迟疑下,他本来满可以达到轻松愉快彼岸,切都可能顺顺当当,头脑也会清醒起来。不过实际上,这个上年纪人就是不想清醒,他太爱想入非非。谁能揭开艺术家心灵之谜呢?艺术家善于将严于律己与放荡不羁这两种秉性融为体,对于这种根深蒂固秉性,又有谁能理解呢?因为无法使自己保持清醒,就是放荡不羁表现。阿申巴赫并不再想作自批判。他情趣,他这把年纪精神状态,自尊心,智慧成熟程度以及单纯心地,都使他不愿静下来对自己动机剖析,也难以确定究竟是什妨碍他执行原定计划:是良心不安呢,还是懒懒散散,鼓不起勇气。他惶惶不安,怕有人——哪怕是海滩看守人——会看到他举动以及最后目未遂下场,同时还深恐人家笑话。另外,他对自己滑稽、本正经恐惧也不禁哑然失笑。“脸狼狈相,”他想,“狼狈得像斗败公鸡那样,只能收起翅膀垂头丧气地退阵。这定是神意志,使们看到美色就心神涣散,把们傲气压下去,头也抬不起来……”他细细玩味着自己思想,觉得还是太高傲,不愿承认有这种恐惧情绪。
他自己所定出休息日子已经到期,但他毫不在意;他根本不想回家。他去信叫家人汇来大笔钱。他唯关心是那家波兰人会不会离开;利用个偶然机会,他从饭店理发师那里打听到这家人是在阿申巴赫到前不久才来。太阳把他脸和手晒得黑黝黝,海边含盐空气也使他精力更加充沛。本来,他向是惯于把睡眠、营养或大自然所赋予他活力立即投入到创作活动中去,可现在呢,日光、休息和海风每天在增强他体质,而他却把这切都漫无节制地花在冥想和情思上面。
他睡眠时间很短,时睡时醒;每天光阴都很宝贵,可是大同小异,夜间显得很短,内心甜滋滋很不平静。他自然很早就睡,因为九点钟时,塔齐奥已从活动舞台上消失,对他来说天已结束。但在第二天晨曦初吐时,阵心悸会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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