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吸血鬼雷吉斯往营火里添了几根桦树枝,“我们的吟游诗人近来变得敏感易怒,还经常偷偷摸摸、遮遮掩掩的。哦,按他的性格,别人围观他创作,他应该很高兴才对嘛。但看目前的情形,他却一点也不喜欢别人的关注。他的自我封闭与反感他人目光的行为肯定与那张纸和那支笔有
个女人来说意味着什么。尽管我既是诗人又是作家,但这一次,就连我老练又丰富的想象力都辜负了我,我本人对此也无能为力。
米尔瓦的身体恢复得很快,精神状态却每况愈下。有时一连几天,她从早到晚一声不吭。有时她会突然消失,一个人不知去了哪儿,让我们提心吊胆。终于有一天,她的状况开始好转。米尔瓦像个真正的树精或精灵一样,做出了粗鲁、冲动而又令人费解的举动。某天早上,她当着我们的面拔出刀子,二话不说便割掉了辫子,剩下的断发堪堪只到颈背。“我不适合再留辫子,反正我也不是处女了。”她对目瞪口呆的我们说。“但我也不是寡妇。”她又补充道,“我的哀悼到此为止。”从这一刻起,她恢复了从前的样子——粗鲁、严厉、刻薄、惯用各种难登大雅之堂的词汇。由此我们得出结论:她总算渡过难关了。
队伍里第三位成员同样是个怪人。他是个尼弗迦德人,却总想证明自己不是尼弗迦德人。他自称叫作卡西尔·莫瓦·迪弗林·爱普·契拉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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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契拉克之子卡西尔·莫瓦·迪弗林,”丹德里恩用小铅笔指了指尼弗迦德人,同时用强调的语气说道,“在这支人人可敬的队伍里,我被迫忍受了许多让人无法忍受的事,但唯独这一件,绝对不行!在我写作时,不允许别人站在背后偷看!这种行为,是可忍孰不可忍!”
尼弗迦德人走开几步。他思索片刻,拿起自己的马鞍和毛毯,挪到米尔瓦旁边。后者似乎正在打瞌睡。
“抱歉打扰你了。”他说,“请你原谅,丹德里恩。出于好奇,我不自觉看了一会儿。我还以为你在画地图或者做算数。”
“我又不是会计!”诗人跳了起来。看得出,他可不是装腔作势,他是由衷地感到愤怒。“我也不是绘图师!就算真是,你也无权偷窥我的记录!”
“我已经道过歉了。”卡西尔干巴巴地提醒他,开始整理自己的铺盖,“在这支人人可敬的队伍里,有些事我可以妥协,有些事我也习惯了,但我依然坚持只道歉一次的原则。”
“没错。”猎魔人接口道。他竟然会赞同卡西尔,叫所有人都吃了一惊,包括年轻的尼弗迦德人本人。“你越来越,bao躁了,丹德里恩。这明显跟你用笔在纸上乱涂乱画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