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明天来这里吗?”
“是,上午十点左右到来,起吃午饭。”
①奎堂伯即伯爵清浦奎吾(1850-1942),政治家。1924年任首相。晚年被日本天皇赐以鸠杖,以示荣宠。
“干什呢?”
“你和小悦由耕助陪同去参观关原。雪子妹妹、和菅野大姐三个人同他会面。”
”关防。幸子连奎堂是谁都不知道,光是揣度“烂柯亭”那三个字。隔壁那个暗黑套间里似乎有个亮晶晶东西打从斜刺里掠过,她抬头看,不知从哪里飞进只萤火虫,被蚊香熏得东逃西闪。先前在院子里放走大部分捉来萤火虫时,其中有许多飞进屋子,就寝前关闭木板套窗时,全都被赶到户外去。那只萤火虫可能是遗留在什地方。它轻盈地飞到五六尺高,但已经软弱得没有气力再飞,打从斜刺里掠过那间屋子,落在屋里长衣架上幸子先前挂在那里衣裳上。它在友禅花纹上爬着,似乎躲进袖筒里去。透过青灰色绉绸,还隐隐约约可以看到它在闪闪发光。蚊香熏多,幸子就喉痛,所以她起身灭去不施釉狸形陶器香炉里线香,顺便捉住那只萤火虫,把它包在手纸里——让它在手里爬有点可怕——从百叶窗缝里放出去。再看,先前在树丛里和水池边闪闪发光许多萤火虫,几乎只也不见,大概都逃回那条小河边上去。院子里又复变得漆黑片。幸子再次钻进被窝,可是依然睡不好觉,翻来覆去地倾听着其余三个人那似乎睡得很香恬静鼻息。在这间八铺席屋子里,四个人头对头沿着壁龛躺着,这边是幸子和妙子,那边是雪子和悦子。幸子忽然听到谁在轻轻地打呼噜,竖起耳朵再仔细听,原来是雪子。幸子正在激赏雪子那又细又匀优美鼾声,不料那被认定已经熟睡妙子不改睡眠姿势,平静地问:“二姐,你还没睡吗?”
“嗯。……点也睡不着。”
“也睡不着。”
“细姑娘,你直没有睡着吗?”
“是呀。场所变就睡不着。”
“这事你和雪姐讲吗?”
“方才已经给她稍稍透点风……”
幸子因为悦子今天天没有
“雪子妹妹可真能睡。还打呼噜哩。”
“雪姐打呼噜就像猫打呼噜样。”
“真,‘铃’就是那样打呼噜。”
“明天要相亲,还这样满不在乎。”
幸子想起在睡眠问题上妙子比雪子要神经质得多。乍看似乎正相反,其实人不可以貌相,妙子平常睡觉比般人容易醒,稍稍有点响动她马上就醒,雪子却毫不在乎,遇到困乏时,即使坐在火车椅子里她也能纳头大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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