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给她擦脚、脱下外衣,又把餐具收进水槽,然后问:“来支烟吗?”父亲矜持地道谢。火柴划过,飘起两缕烟雾。
某道门或某扇窗开着,玛丽洛尔听见催眠海浪声。
“艾蒂安怎样?”父亲问。
说:“把自己像个死人样关上天,第二天再像海鸟样找吃。”
“他还是不——?”
“二十多年。”
也许两个大人都有些言无不尽,也许她应该关心下——总是无中生有看见东西叔祖父和她熟悉人或事命运——但是,现在她胃充实,血液回暖,透过打开窗户,城墙那边波涛汹涌,她和海之间只隔着小堆石头,布列塔尼边界,法国最靠外窗沿——没准儿德国人还在像火山岩浆样势不可当地前进。但是,玛丽洛尔跌入梦乡,也许是回忆里:她大概六七岁,刚瞎不久,爸爸叼着烟坐在床边,拼接几块特别小木板,夜色降临在巴黎不计可数屋顶和烟囱上,她周围墙和头顶天花板渐渐溶化,整个小城化作缕轻烟。最后,睡意像张网,罩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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