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而其父虽禀性乖僻,却也胆敢与高攀姻亲。照此说来,高贵皇后竟要诞生于此等穷乡僻壤,真是莫大委屈与亵渎。姑且让她居此他吧,将来定会迎人宫中。”定下此事后,立即督促修筑东院,以便早日竣工。
源氏公子又思量道:“明石浦如此偏僻,要找好乳母定不易。忽然忆起昔日桐壶父室有女官叫宣旨,生有女。此女之父为宫内卿兼宰相,早已亡故,母亲宣旨不久亦故去。如今此女生活甚是孤苦,又遇上前途暗淡之人,产婴儿。此事源氏公子早有所闻。遂托人请作乳母。
那人便将此意诉与宣旨女儿。此女年纪尚轻,思虑单纯;身居偏僻陋室,生活尚无着落。闻得此话,认为源氏公子之事总是好,并不担忧前程,便应承下来。源氏公子多半是怜悯此女,便暗中前往面晤。此女不免忧虑,但念及公子实出好意,亦就有些动情,道:“听候差遣就是。”是日黄道吉日,便打点出发。源氏公子道:“曾居此浦上,今委屈你去,自有重要原因,将来你自会知晓,沉寂生涯,望你以为先例,暂且忍耐些。”便将浦上情状-讲述与她。
宣旨之女,曾于桐壶上皇御前伺候,源氏公子亦见过几面。此次再见,觉得她清瘦许多。所居之处甚是荒凉,惟宽广依旧。庭中古木森森,阴风飒飒。不知她于此何以打发时日。此人正值芳龄,面容桃红,模样倒还干净,源氏公子竟不免动情。便笑道:“真不舍你远行,若能接至处,该有多好。”此女心想:“若能侍候于此人身旁,也算有福份!”她静静仰视公子,并不言语。公子遂赋诗赠道:
“往昔交情虽泛淡,今日别时亦依依。与你同行如何?”此女菀尔笑,答道:
“何须惜别为借口,也能同访意中人。”出口极为流畅,未免太露锋芒。
乳母启程时,于京都内乘车,只有亲信侍女随行。公子嘱咐再三,不可走漏风声,方才打发上道。并托她带去护婴佩刀及其他什物,应有尽有,备置无不周到细致。乳母赠品,均挺讲究。想象明石道人对婴儿珍爱情形,源氏公子便笑逐颜开。但又觉得婴儿生在那等荒凉野地,甚是凄怜,不禁甚为牵念。真是前世注定,宿缘深重!又于书函中反复叮嘱要悉心照料此婴。并附有诗:
朝朝祝福长生女,早早相逢入怀。
乳母出得京城,遂改车乘船,行至摄津国难波,再改船乘马,不久便到明石浦。明石道人大喜,如奉贵人般迎接乳母。对源氏公子更是感激不尽。面对公于所居京都方向,虔诚合掌礼拜。公子这般关心婴儿,明石道人亦重视为掌上明珠。女婴亦俊美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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