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与源氏公子私会,必万般倾述她那片痴情,埋怨不已。源氏公子念她年老,很是可怜,便抚慰几句,但心中又不甚情愿,故而并不常去那里。日傍晚,阵雨过后,空气清新。公子不愿埋没如此良宵,便出门闲步。经过温明殿前时,里面飘出悦耳琵琶声。源氏驻足细听,声音里满是离情别绪,令人愁情郁结。原来是内侍正在弹琵琶。这内侍每逢御前管弦演奏,常常参与男人弹琵琶队伍,放已精于此道,人莫能及。此时,她正在唱催马乐《山城》之歌:“……好个种瓜郎,要做妻房。……想来又想去,嫁与也何妨……”嗓音非常美妙,但出于此人之口,似不相称。源氏公子沉迷其中,心中想道:“那时白乐天在鄂州听到那商妇歌声,恐怕也不过如此吧!”
忽听里面琵琶声嘎然而止,传出愁叹声息。源氏公子心想此人也有心事,便将身靠在柱上,低声吟唱〈催马乐标屋》之歌:“在东屋檐下立……”里面随接唱道:“……请你自己推开…”应对无误,声音不同凡响。内侍又吟道:
“檐前湿衣为何人?泪珠似雨又浸润。”吟罢长叹数声。源氏公子想道:“这女人情人众多,何独对发此牢骚,真令生厌!”便答吟道:
“别人妻女窥烦人,不惯屋檐门前立。”便想就此走之,却又忍不下心来,便轻手推门进去。这个老女,今日好不容易盼来如意郎君,便放肆起来,语言不免轻薄张狂,公子也觉趣味无穷。
且说头中将近来对源氏公子颇有怨辞,原因是源氏公子时常指责他浮萍行径,而自己却假作正经,私自妄为,养不少情人。他寻机瞅源氏公子个漏洞,抓住把柄,以图报复。正好这天头中将也来与这内传私会,看见源氏公子先推门进去,心中窃喜,想此不失为个绝好机会。便决定稍微吓他番,然后再责问他:“日后是改也不改?”正如公干责问他样。于是悄然站立门外,静听里面声音。
此时正当风声渐紧,夜色深沉,室内无声息。头中将疑二人已人睡,便悄然走进室内。源氏公子此时心绪不宁,不能安睡,立刻听见足音。他哪里会想到是头中将来此,还以为这是以前与内侍私通那个修理大夫,不忘旧情,重来探访。他想:这种见不得人丑事,偏叫这个老滑头撞上,多难为情!便对内诗说道:“哎呀,不好,要走。你早已看见绳子飞,知道他要来,却瞒着,太不要脸!”慌忙抓件常礼服,躲到屏风背后。
头中将听见,差点笑出声来,但他并不就此罢休,径直走到源氏公子藏身屏风旁边,动手折叠屏风,声音劈劈啪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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