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响说,不,还因为你是无尾羊。周师娘说,“无尾羊”底下个“”,就是真男人。
叶七听到这里,放在桌上手,无知觉地颤抖下。他沉默住。半晌,他拎起拐杖,使劲将自己撑持起来。他说,细路,你跟来。
阿响跟着他走进另个房间。他把灯放下,将身上把钥匙解下来,递给阿响,指指墙角口木箱,说,打开。
阿响便照着他话,打开锁。他屈身将箱盖掀起来,里头是些杂物与瓷器。他件件地取出来。最底下是个包袱,他让阿响抱出来。包袱有浓重樟木味道,有些呛鼻,看着应是在箱底压许久。
叶七解开包袱,大约当初系得紧,很花些气力。里头有只黄色帽子,式样颇为奇怪。在阿响看来,像是戏台上用。叶七捧
阿响这回没有犹豫,他说,是!
是。叶七口中喃喃重复,眼神却也点点黯然下来。他慢慢说,知道你跟周师娘打听过。个废人,倒还有人打听。
阿响说,要跟你学。吃第块月饼,是你打。
叶七不禁冷笑,说,你才能吃上几年,离开广州可有年头。
阿响说,吃过三年。三块月饼,够记辈子。
半步,站定。说,要跟你学。
叶七问,哦?跟学什?
阿响看到这眼神中挑衅。他迎着叶七目光说,学打月饼。
叶七倒愣下,他搁下烟枪,定定看着这个细路,说,你看清楚这副模样,还要跟学?
阿响没有犹豫,使劲点头。
这时,叶七笑凝固在脸上,是个分外难看表情。他说,辈子。细路哥,你可知道辈子有多长。
他重新坐下来,说,辈子,世人。这活,都只可说是半辈子。这半辈子,人帮,帮人;人负,负人。就这过来。吃上口,随便说,就能记辈子?
阿响说,你不是,怎知道不记得。
叶七笑道,也对,子非鱼。不是你,怎知道你不记得。
他环顾下,像是在寻找什东西。最后终于还是落在阿响身上。他说,如今人挂住,是因为块月饼。
他未觉察到这男人神色细微变化。但他看到叶七默默地捡起近旁裤子,穿上。他系上裤子,站起身。他站起来,忽而踉跄下,扶住桌子,这才站稳。他望着阿响,你当真想学?
阿响说,嗯。
他笑笑,笑得有些虚弱。他说,你知道是谁?
阿响想想,说,你是无尾羊。
这男人愣下,却即刻朗声大笑起来。这笑让他顿时焕发神采,好像变个人。他问,那你呢,你是谁?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