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您呢?”
“什?”
“您是位画家吗?”
“为什您认为是个画家呢?”
“因为您看起来好像十分小心保护着您东西,就尺寸来说,让人觉得那是幅画。”
“习惯,住在奥斯坦德,时不时去趟列日。”
“您是位历史学家吗?”
“为什您认为是个历史学家呢?”
“因为您手里这本书,看起来十分深奥。”
“不算专业历史学家,定期去列日带档案馆查阅资料,写写报告,不过,今后大概要中断阵子。”对面乘客说道。
些话又将陷彼此于尴尬沉默,这些被选择说出话,又是否真能反映说话人意图与形象。对面乘客先开口,既然刚才也是他颇富热心地提供帮助:
“您出远门?”(当然,他头顶就横着个大行李箱,这想是很自然。)
“是呀,到奥斯坦德。”
“也在奥斯坦德下车。”
“真巧。”
“不错,那是幅画,不过不是画。”
“那是您收藏。”
“对,可以这说。”
车门拉开,所有人都表现出平静与礼貌样子。“晚上好先生们,请出示车票。”这只是位身穿制服、斜背皮挎包查票员,虽然现在突然看到什制服会让人不由得神经紧绷。查票员尽忠职守地看他车票,“谢谢,晚安先生们。”“喀嚓”声,归还车票上多出紫色数字标记:“1940年8月31日”。
然而午夜即将来临,它将成为又个消逝数字。时制与历法只是海滩上脚印,就算
时间,两人都沉默,好像陷入某种心照不宣不安,并且分享起这种忧郁。有时候,沉默反而会拉近人们距离,假如相信自己沉默与对方沉默意味相同话。也是,希望能在奥斯坦德呼吸到咸咸、湿冷海风,希望它把带到别什地方,假装这个港口还没有被封锁,还没有把大海和们这个饱受蹂躏大陆隔绝起来。这句话,们不知道他有没有说出口,或者有没有让对面乘客听到。们只听见他说:“能冒昧问您个问题吗?”
“什问题?”
“您在研究什呢,如果您不介意话。”
“当然不介意,只是很枯燥也很琐碎,恐怕会让您失望。阅读历史档案,年鉴,考古报告,信件汇编,确定古代列日周边历史活动,诸如此类。”
“这很有趣,不会失望。”
“是呀,真巧。”
“那,就能安心地霸占您行李架直到终点。”
“您别这说。您从哪儿上车?”
“列日②。”
“那您旅程更远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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