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看车子,然后抓住上面无线电天线。它原本是可以自动伸缩升降那种,但十年前就锈住无法缩回,保持在全部伸开位置上。他来回摇晃几下,把它从根部掰断。他拿着天线比较细那头——以前上面还有个小金属球,但早已不见——然后用有力手指把它弯曲成个临时钩子。
接着,他把金属天线钩子插进车子前窗玻璃和橡胶密封垫之间,直深入到里面门锁位置。他用天线在门锁机械装置里来回摸索,扭转移动、又推又挤,直到钩子终于勾住,他往上提。
他能感到临时制作撬锁钩子从门锁旁滑开,没起任何作用。
他叹口气,再次试探开锁,这次动作更加缓慢,更加小心翼翼。他能想象脚下冰层随着他身体重心移动发出抱怨咯咯声。慢慢来⋯⋯好⋯⋯
他终于勾到锁扣。他
面随时可能迸裂,冰层之下湖水是那种即将冻结最冷水。他觉得自己在冰面上孤立无援、,bao露无遗。他继续走着,在冰面上跌跌撞撞地滑行前进,好几次失足摔倒。
他经过人们扔在冰面上空啤酒瓶和啤酒罐,绕过人们为钓鱼在冰面上凿出圆洞。那些洞没有冻结,每个洞里都盛满黑色湖水。
破冰车所在位置似乎比在路上看到远得多。他听到湖面南边传来冰面破裂声巨响,好像折断根树枝,接着是某个很大东西发出嗡鸣声,仿佛有根大如整个湖面低音弦在振动。整个冰面都在嘎吱作响,都在呻吟,好像扇陈旧门被人打开时发出抗议声。影子继续走着,同时尽可能保持身体平稳。
这简直是z.sha,个理智声音在他脑中小声说,难道你就不能放手不管吗?
“不行。”他大声说,“必须知道真相。”他继续往前走。
他终于来到破冰车旁。还没走到,他已经知道自己猜测是正确。车子周围飘着股瘴气,那是淡淡腐臭,他嗓子眼里也能感到股恶臭。他绕着车子走圈,朝里面张望。车里座椅肮脏不堪,还有很多撕裂口子。车里显然是空。他试着打开车门,车门都被锁住。他又试下后备厢,也被锁住。
他真希望自己能带根撬棍来。
他手在手套里握成拳头,从默数到三,然后重重拳,打在驾驶座旁车窗玻璃上。
他手疼得要死,侧车窗还是毫发无损。
他想过跑步助力冲上去,只要不在潮湿冰面上打滑摔倒,他肯定可以脚踢碎车窗。但他最不希望看到就是把破冰车震动得太厉害,导致车下冰层迸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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