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亡灵也有灵魂。
问他怎可能——亡灵本身不就是灵魂吗?
他语点破困惑:
难道你从未怀疑,亡灵总因为某些原因重回人间?
是啊,他说得对,亡灵总因为某些原因重回人间。
——罗伯特・弗罗斯特《两个女巫》[19]
圣诞节前周通常是殡仪馆里最安静周。这是影子在晚餐时,从艾比斯先生口中得知。艾比斯先生向影子解释原因。“快咽气人,有些人会直咬牙挺着,非挨到这辈子最后个圣诞节不可。”艾比斯先生说,“有时候甚至还能挺到新年。另些人恰恰相反。对他们来说,看着别人高高兴兴准备过节,实在是太痛苦,于是干脆提前下课,不再坚持等到《生活多美好》这部圣诞电影最后幕,也不再坚持等到压垮骆驼最后根稻草——对,不是稻草,应该说是压垮驯鹿最后根圣诞冬青。”他说话时,发出半得意嘻笑、半嘲讽哼哼声音。显然,刚刚发表这通言论,是他平时练习已久、特别中意段话。
艾比斯和杰奎尔殡仪馆[20]是家家族经营小型殡仪馆,也是这个地区最后批真正独立经营殡仪馆之。至少艾比斯先生是这说。“人类商业活动绝大多数领域里,全国性统大品牌都是极受重视。”艾比斯先生用解释口吻讲解道,语调温和、态度认真,让影子忍不住想起当年到筋肉健身房来健身个大学教授,那个人从来不会用随和语气和别人闲聊,只会用演讲、解说或解释语气说话。刚认识艾比斯先生几分钟,影子就已经察觉到这点。显然,在与这位殡仪馆负责人所有谈话中,他所要扮演角色,就是尽量少说话,做个好听众。他们坐在家小餐厅里,距离艾比斯与杰奎尔殡仪馆仅有两条街,影子点晚餐是全天供应早餐套餐(和油炸玉米饼起端上来),艾比斯先生则在旁边有搭没搭地吃着咖啡蛋糕。“⋯⋯认为,这是因为人们喜欢提前知道他们能买到什、享受到什服务。麦当劳、沃尔玛、伍尔沃斯连锁店⋯⋯这些品牌连锁店就是这样,它们遍布全国,随处可见。不管你到哪儿去,除些许地域特色外,你买到总是几乎完全相同东西。
“然而,殡葬业情况肯定有所不同。你有种需要,需要得到小镇才有那种个性化服务,某个精通这行、热爱这行人为你提供服务。在承受如此巨大损失时,你需要这个人悉心照顾你和你所爱死者。你希望把你悲痛局限于本地,而不是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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