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点头。偶尔早晨刚醒来
时候，会有那
瞬间，他以为世界恢复正常，他只是个住在正常家庭正常少年，妈妈很快就会叫他下楼吃早餐。那样早晨，安静只会让他更难过。
“要
陪你回去吗？”
他很想。他希望她在身边，握着他手，让他心情平稳。“不用
。你要到六月才放假。”他听出自己语气中没把握，知道她也听出来。“更何况，觉得必须自己面对。”
“你知道爸爸很爱你。你回去他定会很高兴。”
他知道。他也知道爱会结冰，形成厚厚冰层，掩饰藏在底下漩涡与暗礁。过去几年，他和爸爸很难交谈。哀悼与内疚让他们不再是原本自己。
伤让她整个人由内而外重整，就像迈修样。现在她知道家人有多重要，不能轻易放弃所爱人。最近她在考虑搬回开垦园陪爸爸，说不定会和他起工作。迈修知道他继续留在这里只会让姐姐走不。他必须推她离巢，否则她会永远守在他身边。
“想回卡尼克读完高中。”他对着沉默姐姐说。他猜得到她没说出口问题，于是主动回答。“不能永远逃避。”
爱莉脸惊恐，他能理解。她陪他走过最惨时光，身为姐姐，她担心他会再次落入抑郁深渊：“可是你很喜欢冰球，表现也很出色。”
“再过两个星期，球季就结束。九月就要去上大学。”
“蕾妮。”
爱莉伸手握住他手。
他等她开口，但她没有说话。他们都很清楚为什，没什好说。有时候为前进，必须先后退。虽然他们还很年轻，却深刻体会这个道理。还有另个事实，他们努力掩饰、保护，让对方不必面对：有时候，后退比前进更痛苦。
或许直以来，哀恸直等着迈修回去，在黑暗冰冷中耐心
她能看穿他心思，迈修点儿也不觉得奇怪。他和爱莉无话不谈，包括蕾妮，以及她来信对迈修意义。“万她要去外地上大学呢？想见她，说不定以后没机会。”
“你确定你准备好？回去之后，无论去到哪里，你都会想起妈妈。”
终于来，最重大问题。老实说他不知道是否能够承受这切——回到卡尼克，看到那条吞噬妈妈河流，近距离目睹爸爸哀伤——不过有件事他很确定。蕾妮信件对他而言很重要，甚至可以说那些信救他，就像爱莉样。尽管相隔遥远，过着不同生活，蕾妮寄来信件与照片总能让他想起自己原本面貌。
“在这里也样，走到哪里都会想起她。你不会吗？”
爱莉缓缓点头：“敢发誓，总是觉得眼角能瞥见她。晚上会跟她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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