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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元图 > 伟大的孤独 > 第12章

第12章(2 / 10)

她从瞄准器看过去,找到那只大角羊,瞄准。

她保持呼吸平稳。

等候时机。

扣下扳机。

羊没有发出声音。完美击,正中目标。没有痛苦,羊先是跪倒,然后整个倒下,滑落岩石,停在积雪岩石架上。

她急忙站起来,伸出双臂保持平衡。脚下树仿佛在呼吸,扩张、收缩、移动。

距离对岸还有大约两米。她想到迈修妈妈,她遗体出现在距离落水处几千米地方,惨遭动物啃食。她绝对不可以踩破冰层跌下去。很难说尸体会出现在什地方,阿拉斯加河水流向四面八方,揭露出应该永远深藏秘密。

她迅速往前跑。接近对岸时,她纵身跳,高高跃起,手脚挥舞,仿佛想要飞起来,然后重重落在对岸冰雪覆盖岩石上。

血。

她尝到血味,口中温热金属滋味,感觉血流下冰凉脸颊。

来到这里,不能空手而回。

蕾妮拉紧背包,绑好猎枪,脱掉雪鞋绑在背包上。

她低头看着那棵树,直径大约六十厘米,树皮剥落、结冰,到处积雪结冰,她做个深呼吸,爬上树干。

世界瞬间收缩,变成像树干样小、河面样宽。粗糙树皮刺进她膝盖。冰和树皮气味充斥她鼻子。四周响起冰破裂声音,有如来复枪发射巨响。

她顺着树干往前望。

她突然开始发抖,察觉衣服湿,不知道是因为流汗,还是被河水溅到,手腕和靴子上都有小水滴。她手套湿,靴子也湿,但幸好都是防水

她手脚并用地爬起来,检查伤势。她前额破皮,咬到舌头。派克大衣袖子湿,好像有点儿水从领口喷进去,但不太严重。

她重新拉好背包,拿起来复枪,再次出发,渐渐离开河流,但保持在能看到距离。

雪扫过她兜帽,钻进去积在脸颊上,她继续跟踪脚印和粪便,路往上,穿过凸出岩石架。在这样高度,世界在白雪中片死寂,雪花与她呼出白烟让视线变得朦胧。

她突然听见声音。树枝折断,羊蹄滑过岩石。她闻到猎物气味,躲进两棵白雪覆盖树木之间,举起枪。

那里,对岸,她只要想着那里就好,不要听冰层裂开声音,也不要看底下奔流冰冷河水,更不要想会掉下去这件事。

点儿又点儿,她手脚并用往前爬,风呼啸吹过,用力推她,雪花点点沾在她身上。

冰猛烈、响亮地裂开。树往下落,在她眼前穿透冰层,沉下去又弹起来。冰冷河水溅起,积聚在冰层上,映着幽微日光。

蕾妮趴下。树发出深沉咔咔声响,然后下沉到更深地方,撞到东西。

树干弹回时,她差点儿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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