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爸爸!莱蒂!让她放我下去!”
我的爸妈不在这儿,莱蒂在。她说:“斯卡萨奇,把他放下。我给过你一次机会。既然通道的末端在他体内,送你回家会困难一些,但我们依然做得到。就算妈妈和我做不到,姥姥也一定做得到。所以放他下来吧。”
“在他身体里的,不是一段通道,而是一扇门,一扇大门。这扇门悄悄爬升,深入到他的体内。为了离开这里,我只须穿透他的胸骨,掏出他跳动的心脏,把通道补全。”
无脸帆布怪没有发出人类的言语声,而是直接
“我没有。”莱蒂说,“把我的伙伴放下来。”她在我下方,离我有好一段距离。我怕从高处坠落,也怕抓住我的这个怪物。
“回去的路不完整,被堵死了。”
“先慢慢把他放下来好吗?”
“他可以补全这条路。残余的路在他体内。”
那样我必死无疑。
中变焦放大了。不过它确实是一条通道,你能带着一栋房子从中通过。)
她停下脚步,哇哇大哭。
“回去的路……不完整了。”她说,“坏掉了,缺了门的最后一部分……”她困惑地环视四周,最后把目光聚焦到我身上——不是我的脸,而是我的胸口。她笑了。
接着她摇身一变,上一刻还是个满身泥泞的裸体成年女性,下一刻就像一把肉色雨伞,徐徐张开。
打开时,她伸长双臂抓住我,把我拉离地面,带上高空。我惊慌失措地攀住了她的手臂。
我不想死。父母曾告诉我,我不会真的死去,真我不会死去。他们说没有人在离世时真的死去了,还说我的猫咪和猫眼石矿工不过是换了个身体,不久之后就会回归。我不知他们所言是真是假。我只知道我习惯了做现在的自己。我喜欢看书,喜欢爷爷奶奶还有莱蒂,而死亡会将这些全部从我身边夺走。
“我要打开他。路坏了。缺他体内的那一部分。”
我想踢踹,可没有下脚之处。我用手指扒拉抓住我的“肢体”,指甲穿透破烂的帆布和柔软的木质,触碰到硬如骨头的木芯,而帆布怪依然紧紧抓着我。
“放开我!”我厉声尖叫,“放!开!我!”
不!
我抓着一团肉,离地至少十五英尺,和树一样高。
我手里抓着的不是一团肉。
而是一块陈旧的布料——一片脆弱而破烂的帆布。我感受到帆布之下是木头,不是品质优良、坚实牢靠的木头,而是那种在树木坍塌的地方常见的风烛残年的木头,总是湿漉漉的,用手指一捻就碎得七零八落,软软的木质里有小甲虫,有树虱,还满是丝丝缕缕的真菌。
抓着我时,帆布嘎吱作响,左右摇晃。
“你把路堵死了。”它对莱蒂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