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本太太,”阿尔文·胡克斯说,“你有没有将这件事告诉过别人呢?比如说,打电话告诉亲朋好友这个好消息?告诉他们你丈夫已经在半夜的时候在他的捕鱼船上和卡尔·海因谈妥,你们将很快就要搬去那七亩草莓地,开始全新的生活,等等,你有没有让你的亲朋好友们都知道这些呢?”
“没有,”初枝说道,“我没有。”
“为什么没有呢?”阿尔文·胡克斯问,“你为什么不告诉别人呢?这可算得上是件大事。你应该告诉别人的,比如说,你妈妈,你的姐妹们,或者别的什么人。”
初枝在座位上换了个姿势,不自然地掸了掸罩衫的前襟。“嗯,”她说,“天道回来没几个小时后我们就听说卡尔·海因……死了。卡尔的意外——改变了我们的想法。那样一来,我们就没什么可告诉别人的了。一切又都悬而未决了。”
“一切都悬而未决,”阿尔文·胡克斯双手抱
阿尔文·胡克斯靠在被告席的边缘,两只穿着锃亮的皮鞋的脚交叉在身前,仿佛悠闲地待在街角。他的手插在衣兜里,手指交叉,脑袋向右偏了一会儿,定定地看着宫本初枝。“知道吗,”他说,“听你说话很有意思。特别是关于十六日早上的那段。你告诉我们的那个故事,你正在烧茶水,被告进了厨房,告诉你他们在海上的谈话,关于他和卡尔·海因达成了某个协议。我觉得这个故事很有趣。”他停下来又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然后开始点头。他挠了挠头,眼睛转向天花板。“宫本太太,”他叹了口气,“十六日早上——也就是卡尔·海因被杀的那个早上。你丈夫的情绪‘非常兴奋’,我可以这么形容吗?我有没有曲解你的证词?那天早上他回到家的时候是不是‘非常兴奋’?”
“是的,可以那么说,”初枝答道,“他非常兴奋,当然。”
“他看上去反常吗?情绪——激动?你是不是觉得他有点……不同呢?”
“只是兴奋,”初枝答道,“没有激动。要拿回家里的土地了,他为此感到兴奋。”
“好吧,那么他很兴奋,”阿尔文·胡克斯说道,“然后他告诉了你他在海上停下来帮卡尔·海因弄……没电了的电池之类的事情。是这样吗,宫本太太?”
“是的。”
“他说他将船和卡尔·海因的绑在一起,然后上了卡尔的船,借给了他一个电池吗?”
“是的。”
“然后在他做这件好事的过程中,他和卡尔谈了在那之前他们还一直为之争论的那七英亩地的事情,是这样吗?然后卡尔就同意将地卖给他了吗?价格是八千四百美元左右?是那样吗?我说得正确吗?”
“没错,”初枝说,“正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