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尔·海因。”治安官答道。
卢·菲尔丁放下钢笔。“一个有老婆和孩子的男人。”他说。
“我知道,”阿尔特答道,“我今天上午已经将这件事告诉了苏珊·玛丽。上帝保佑。”他沉痛地加了句。
卢·菲尔丁点点头。他愁眉苦脸地坐在那里,胳膊肘撑在案头,双手托着下巴。他看上去永远一副似睡非睡的模样;他的眼睛酷似矮脚猎犬的眼睛。脸颊和前额布满皱纹,状如沟壑;灰白的眉毛浓密一似丛生植物。阿尔特还记得他身手灵活一些的时候,记得他在草莓节上掷马蹄铁的样子。法官他穿着背带裤,撸着袖子,眯着眼睛,半弓着腰。
“她怎么样?”法官问,“苏珊·玛丽。”
十六日傍晚五点零五分,阿尔特·莫兰敲门求见卢·菲尔丁法官时,来开门的是他的法警艾德·索姆斯。他穿着大衣,手里拿着午餐盒:他解释说他正要出门;法官还在伏案办公。
“是关于卡尔·海因的事吗?”艾德问。
“我猜你听说了,”治安官答道,“但是,不,这次不是关于他的。如果你去咖啡馆乱说的话,你知道会怎么样吗?你会犯错误的,艾德。”
“我不是那种人,”法警答道,“别人也许是,但我不是。”
“你当然不是。”阿尔特·莫兰说。
“不好。”阿尔特·莫兰答道。
卢·菲尔丁看着他,等他说下去。阿尔特拾起帽子,放在膝上,抚弄着帽檐。“不过,我过来是想让你签署一张搜查令。我想去搜查宫本天道的船,或许还有他家——我还不确定。”
“宫本天道,”法官说道,“你要找什么?”
“嗯,”治安官欠了欠身答道,“我有一些考虑,法官大人。一共五点。第一,有人告诉我宫本昨天晚上事发时和卡尔在同一水域作业。第二,埃塔说宫本和她儿子早就有过节——老矛盾,土地纠纷。第三,我在卡尔的船上发现一条别人留下的缆绳,系在一个缆桩上;那人似乎上过船,所以我想去看看宫本的缆绳。第四,奥莱·乔金森说卡尔和宫
法警敲了敲法官办公室的门,然后推门进去,禀报说治安官来了,有事想和他私下里谈。“好吧,”法官应道,“让他进来。”
法警为阿尔特·莫兰打开门,站在一边让他进去。“晚安,法官大人,”他说道,“明早见。”
“晚安,艾德。”法官答道,“出去的时候请锁上门好吗?治安官先生是我今天的最后一位来访者。”
“好的。”艾德·索姆斯说着关上了门。
治安官坐下来,调整了一下腿。他将帽子放在地板上。法官耐心地等着,直到听见锁咔嗒一声,才首次直视着治安官的眼睛。“卡尔·海因。”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