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不住地呼啸,卷裹着雪花在法院外飞舞着。正午时分,镇上已经落了三英寸厚的雪,雪花如此轻灵,铺在地上松软得仿佛没有任何重量;雪花在友睦港的街道上纷飞,犹如一团冰雾——幽灵呼吸的白雾,云端洒落的冰凇,缥缈如纱的烟云。正午时分,海水的气味渐渐消散,海上大雾弥漫的景象也渐渐朦胧;人们的视野变小了,变得模糊并被大雪所阻隔,迷蒙一片。霜的寒气将那些冒险出门的人鼻孔冻得火烧一般地痛。他们低着头,顶着风,朝皮特森杂货店走去,雪花随着他们的胶靴飞了起来。当他们抬头望着这个白茫茫的世界的时候,风便裹卷着雪花扑向他们眯缝着的眼睛,使他们无法看清远处。
伊什梅尔·钱伯斯在雪中漫无目的地走着,一边欣赏着雪景,一边回忆起往事。宫本天道的案子使那些往事又浮现在他眼前。在那个香杉树洞里,差不多有四年,他和初枝都把彼此视为梦幻般美妙的初恋情人。黄昏之后,或周六、周日的下午,他们把外套铺在松软的苔藓上,在树洞里待到不得不离去为止。香杉树散发出的清香弥漫在他们的肌肤和衣物之间。他们走进树洞,深深吸气,然后躺下,彼此抚摸——树洞内的温暖、香杉的清香、私密的空间和外面的雨水、唇舌间的柔滑,令他们一时恍然,觉得世界上的一切都消失了,只剩他们两个。伊什梅尔紧抱着初枝,初枝也紧抱着他,她的臀部离开干苔,双腿在裙下张开。他感觉到她的乳··房贴着自己,伸手抓住了她内衣的裤带。她便伸手拍着他的腹部、胸脯和后背。有时候,伊什梅尔穿过树林回家的时候,会在某个寂静的地方停下来,情不能自抑的他只能紧抱着自己。他一边想着初枝,一边抚摸着自己。他闭上眼睛,将头靠在树上;然后他会感觉舒服一些,但同时也更感失落。
有时在夜里,他会紧闭着双眼,想象着自己和初枝结婚会是什么样。在他看来,这一希望十分渺茫,除非他们一起搬到世界别的地方去。他喜欢想象自己和初枝一起在瑞典、意大利或法国之类的地方。他把所有的感情都投入到恋爱之中;他不自觉地认为他和初枝的感情是早就注定的。他注定在童年的时候在海滩上见到她,然后和她共度一生。一定是这样的。
在香杉树洞里,他们带着青春期的紧张和兴奋,几乎无话不谈。他发现初枝情绪多变。有时候她会变得冷淡而沉默,他完全感觉得到来自她的疏离感,使他根本无法靠近。即使是他抱着她的时候,他也感觉在她的心中有一个地方是他进不去的。有时他会鼓起勇气和初枝谈论这些,告诉她,这种有所保留的爱对他而言是一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