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因为做这件事的那个人,一定是承认自己是最一无是处的,没人愿意承认这个。”
刘东嘲讽地看着我,说:“你说的都是狗屁。”
这时远处一个人嘘了我,我才发现自己已经很长时间没关注舞台了,虽然我看向舞台,但注意力却不在那。马上该我出场了。
演出进行到了第三幕,所有人开始互相怀疑,到底谁出卖了大家,大部分人怀疑是田姐的家人,因为最初,作为亲人的他们并不打算包庇她。而我这个角色,就是启发所有人,让他们怀疑每一个人,让每个人都有嫌疑。
一开始,我要让一位看起来与世无争的老太太有嫌疑,这样就能打破局面。这在剧本里都写好了的。
拉扯,所以我总是会同这种人凑到一起。
他说:“我知道你肯定有,我也有。而且换位思考,我也很希望在这种公开的场合,看一个二逼冲上去搞砸这个事儿,那比让人看一个没意思的戏有趣多了。”刘东继续说着,他甚至都没有看我。这两个月我跟他并不熟,他一定认识到我跟他这点相同的地方。只有最不重要的人才会想着要搞砸一个事情,只是因为,搞砸本身能让他们觉得自己一时似乎很重要。
我说:“我觉得挺可笑的,这样做。”
刘东看着我,痴痴笑着,他说:“所有人都想看这个事情,越严肃排场越大越好,一个人冲上舞台,脱下裤子,拿着裤子转两圈,舞台上其他人的反应能让观众高兴坏了。你得承认,即使你不敢做,你也觉得这样非常好。”
我没回答他。
我站在舞台中央,说:“我经常在小田家,在阳台上吃着田姐切的西瓜,注意到阳台上的水管子,有时候漏水,就会漏到一楼去,但住在一楼的王奶奶一直都很包容,从来没有抱怨过,王奶奶其实很在意吧?屋里潮了,风湿又会疼。”
接着有人开始嘀咕了,王老太太脸色也似乎变化了一点。任何小事情,总是在性命攸关的时候才显示出巨大的作用,就如同爆炸一样。
王老太太说:“阳台上啊,有脸盆,流下来的水正好用来浇花了呦。”
一个中年女人笑了,说:“怪不得老王家的花枯的快,原来是因为他家楼上的水管子不漏。”旁边站着的是中年女人的丈夫,他说:
刘东摩拳擦掌,说:“可惜我也不敢,大家不是都一样平庸吗?其实一个观众也可以跑到舞台上撒泡尿,我只见过这样的新闻,在国外偶尔有这种事情发生。但你只是听说过,对吧?”
“对。”
“所以呢?”
“没什么所以,”我说,“人人都有这种想法,但没人会做,因为这么做了,会很没意思。”
刘东质问我:“你怎么知道没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