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敬尧采访
何:《断代》书写突破以往同志文学单位置,企图站在个更高点、更宽广面向上,重新回顾台湾同志历史。对您而言,此书写角度有何意义?
郭:直对于同志文学这个标签有疑问。譬如,你要如何定义它?作品中有同志角色?是否要验明正身,是同志,所以写东西叫同志文学?读者是同志,所以才归类为同志文学?甚至,是不是同志文学只是同志运动底下附庸?作为创作者,不会先想这是不是同志文学,只是认真对待让觉得值得思考主题。从个文学创作者角度出发,探索这些同志角色如何看待自己成长、如何应对面貌丕变大环境。现在人很容易受短线激情刺激下,而后却是船过水无痕。以同志背景去切入台湾这三十年变化,可以帮助带出个重要概念——从八◯年代以后,台湾时常处于“纯真失落、激情过后”焦虑与彷徨。这与同志运动很像:诸多以往受争议且不见于大众讨论话题都揭开,可是接下来要如何走下去呢?像台湾环境,忽然解严、选“总统”,但接下来要面对个大疑问:还能相信什?过去威权洗脑、国族负担、旧身份都拿掉,好轻松,激情兴奋下,却发现接下来衍生更多问题,比想象中更难处理。
何:所以其实更像是描述时代小说?
郭:认为作家定都会被自己时代制约,但同时作家最重要任务,则是要观察自己时代。们这代人最大冲击与痛苦是,知道这世界不是表面上看到这样而已,那还要相信什呢?纯真失落之后,激情之后,还有什可以相信?找到方式,则是种文学上处理,不是把它当成种运动议题,而是要把这些议题拉到个文学再创造。真正说起来,这是本关于时间与回忆小说。若你说《断代》是用个更高点、更宽广角度来看,则会说,这是回归到以文学来思考原点。想要把前因后果经由现在观点来重新整理。这样书写,早十年可能也做不到。从二◯◯◯年返台之后,这十多年来也经历时代激情,但创作者如果随之起舞,可能就无法进行写作。也是到二◯◯年才开始把心静下来。文学都是需要沉淀,与网路即时很不相同。到目前为止《夜行之子》《惑乡之人》到《断代》,都是在处理这样沉淀过心情。所以,不会自己设计出种叙事风格或策略框限住自己,而是让题材考验自己还能不能找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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