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浓稠马丁尼的味道和阿德里亚诺的脸庞,他把她推到了柜台上,然后向她道了歉。她不太记得那天早上朵拉有没有和她在一块,但她敢肯定朵拉在那里,因为当时她们正在一起“创造”罗马,并且产生了同志情谊,就像在托马斯·库克旅行社和美国运通公司组织的旅行中结成的无数友谊那样,这段友情愚蠢地开始了。
我当然在了。从一开始,她就假装没看见我,只是把我当作一个时而让她舒服、时而让她心烦的龙套角色。
无论如何,巴贝里尼广场附近的那间酒吧就是阿德里亚诺,他也是旅行者,无所事事的人,像所有的游客一样在各个城市里游转,他是人群中的幽灵,人们上班下班,拥有家庭,操着同一门语言,知道当下发生的事情,而非《蓝色旅行指南》中的考古学知识。
阿德里亚诺的眼睛、头发和衣服立即消失了,只剩下他敏感的大嘴,他说完话的时候,倾听别人说话的时候,嘴唇都会轻轻地颤动。“他用嘴倾听。”第一次交谈的时候,巴伦蒂娜这么想。她受邀喝酒吧里著名的鸡尾酒,这是阿德里亚诺推荐的,贝波搅拌着酒里的各种颜色,声称这是罗马的珍宝,是带着所有的特里同与海马钻进酒杯里的第勒尼安海。那一天,朵拉和巴伦蒂娜觉得阿德里亚诺很可爱;
嗯。
他看起来不像是游客(他自认为是旅行者,而且微笑着强调了两者的区别),中午的对话为四月的罗马又增添了魅力。朵拉马上就把他忘了,
错。请区分进退合宜和呆蠢。像我(当然了,或者像巴伦蒂娜)这样的人绝不可能就这样忘记阿德里亚诺。但是我很聪明,从那句“走吧”开始,我就知道我的波长和他的并不合拍。我说的是友谊,不是别的,因为如果是别的事,连电波都无从谈起。既然不存在任何可能性,那何必浪费时间呢?
她正忙着去参观拉特朗宫和拉特朗圣格肋孟圣殿。这些地方要在一个下午逛完,因为她们两天后就要离开,托马斯·库克旅行社卖给她们的是一条复杂的路线。巴伦蒂娜借口说要买东西,她打算第二天早上去贝波的酒吧。阿德里亚诺住在酒吧隔壁的酒店,她看见他的时候,两人都没有假装惊讶。阿德里亚诺一周以后去佛罗伦萨,他们讨论了路线、汇率、旅馆和导游。巴伦蒂娜信任普尔曼式汽车,但是阿德里亚诺喜欢火车;他们去了苏博拉区的一家餐馆讨论,还在那里吃了鱼肉,对于像他们这种只会去一次的人来说,里面的环境优美如画。
他们从旅行指南谈论到个人问题,阿德里亚诺得知了巴伦蒂娜在蒙得维的亚离过婚,巴伦蒂娜知道了他在奥索尔诺附近一所庄园的家庭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