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我很难把最主要的那部分区别开来,把梦境和帕科区别开来,但我知道我必须把它写下来,倘若有一天,或者就是现在,我抓住了某些遥远的东西。我知道,我总梦见帕科是逻辑使然,是因为死人不会在大街上走来走去,在日内瓦的酒店和他在里瓦达维亚大街上的家之间,在里瓦达维亚的家和死了三十一年的他之间,隔着汪洋大海和漫漫岁月。因此,很明显,只要我一睡着,帕科就活着(为了接近这一点,也为了争得一席之地,我得使出多少毫无用处的惊人手段才能把这话说出口呀)。这就是所谓的梦。每过一段时间,可能是几个星期,甚至是几年,我会又一次地知道,在我睡觉的时候,他还活着,而且即将死去。做梦梦见他,看见他还活着,这事儿没什么稀奇的,世界上多少人在梦中遇到过同样的事情,我有几次就梦见我的祖母还活着,还在梦里遇见过活的阿尔弗雷多,他是帕科的一个朋友,比他先去世。是人都会梦见死去的人还活着,我把这些东西写下来,并不是因为这个;我写是因为我知道,虽然我甚至说不清我究竟知道些什么。你看,每次我梦见阿尔弗雷多,早上一刷牙事情就过去了。会留下一丝忧伤,记起陈年往事,但接下来一天的工作里就不会再有阿尔弗雷多了。帕科就大不相同,他好像随我一道醒来,有能耐把夜里那一连串鲜活的事情立即消溶干净,继续存活下来,活到梦醒之后,把梦里的种种幻想一一消除,一直陪你冲完澡读完早报,这本事就不是阿尔弗雷多或其他什么人在大白天里能够拥有的了。他一点儿都不会在意我此刻想起来他的弟弟克劳迪奥曾经来找过我,说他病得很重,也不会在意接下来会发生些什么,会不会像所有的梦一样消失干净,在我的记忆中这些事情虽已模糊不清,却依然实实在在,像是身体留在床单上的印子。我当时能知晓的无非就是,做梦只不过是某种不同的一部分,某种叠加,某种范围转换,这种表达未必正确,但要是我想进入它,想身在其中,就同样必须叠加或违背惯常的表达。泛泛而谈吧,就像我此刻感觉到的一样,帕科还活着,尽管他很快就要死去,如果说我知道点儿什么的话,我知道这件事里没有任何超自然的成分。我对有没有鬼魂有自己的看法,可帕科并不是鬼魂,他是一个人,仍是他直到三十一年前一直都是的那个人,是我的同学,我最要好的朋友。他不必一次又一次地出现在我的身边,从做第一个梦开始,我就知道他还活着,至于是在梦的那头还是这头,都不要紧。重要的是,我又一次被悲伤击倒,就像在里瓦达维亚大街的那些夜晚,我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