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做得太过火了吗?布雷尔注意到,尼采的手滑下了他座椅的扶手,慢慢靠近他公事包的把手。但是,现在已经无路可退了,布雷尔出手将军。
“不过,我的立场甚至有更为强力的支持,近来有一本才华洋溢的书,”他伸手轻拍着那本《人性的,太人性的》,“如果这个世界还有任何正义可言的话,这是一本由一位即将成名的杰出哲学家所撰写的。听着!”
布雷尔把书翻到他曾经对弗洛伊德读过的那段文字,他朗诵道:“‘心理学的观察是一种手段,利用它可以缓和生活的负担。’再下去一两页,这位
的忧虑或者同情吧?”
一手好棋!将军啦!布雷尔对自己大表满意,尼采要被迫撤退了。
“我的朋友太少,所以不能冒失去他们的风险。我的想法是,作为友谊的表现,我应该竭尽所能地来缓和他们的忧虑。所以,我来到你的办公室。”
布雷尔决定要把握优势,他更为大胆地走了下一步棋。
“你自己不感到担心吗?一年里有超过200天,承受着病痛的沉重打击!不可能吧!我照顾过太多患有偏头痛的病人,他们会在发作时,接受任何会缓解痛苦的手段。”
好极了!棋盘上另一条纵线要被隔断了。他的对手下一着棋怎么走呢?布雷尔很想知道。
尼采显然了解到他必须去发展另外的论点,他把注意力转到棋盘的角落。“很多名号曾经冠在我的头上——哲学家、心理学家、异教徒、煽动者、反基督者,我甚至还被一些令人不敢恭维的名字称呼过。但是,我宁可称我自己为一个科学家,因为,我的哲学方法的基础就跟科学方法一样——怀疑。我一直尽可能保持着最为严苛的怀疑主义,而且我现在就在怀疑。我无法站在医学权威的基础上,去接受你对精神研究的建议。”
“不过,尼采教授,我们的意见是完全一致的。唯一要被遵从的权威是理性,我的建议被理性所支持。我只主张两件事。第一,压力可能让人生病,而且,大量的科学观察支持这项主张。第二,可观的压力存在于你的生活当中,而我所谈到的压力,不同于你的哲学研究所不可或缺的那一种。”
“让我们一起检查这些资料,”布雷尔继续着,“考虑一下你所提到的那封你妹妹的信,受到了中伤肯定会带来压力。而且,没有对我提起这件中伤的事件,你不自觉地触犯了我们相互诚实的约定。”布雷尔的棋步更加大胆,反正没有其他方法了。
“而且,在失去退职金的想法之中,必然会有压力,那是你唯一的收入来源。如果那只是你妹妹言过其辞的大惊小怪,那么有一位乐于吓唬你的妹妹,就会是一种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