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听着。”麦金太尔两个手肘支在皮包骨膝盖上,向前倾着身子。“能问问你吗?紧张是怎回事?自打回家,听到就是紧张。‘珍很紧张。珍很紧张。’所以,听着,你能跟说说吗,
“她紧张什?”
“呃,你知道。首先,她现在这份工作非常累人。是说她喜欢这工作,可是她还不习惯天八小时满满工作,你知道什意思吗?她会适应。来吧,喝杯咖啡,然后们把这棵树架起来。们会很开心。”
去洗手时,他经过她房间,女儿不在,房间里股干净化妆品味道,还有破旧泰迪熊和镶着镜框歌手照片。他说:“回家真是开心。”
儿子约瑟夫,去年圣诞节还是个拿着模型飞机四处晃荡孩子;可今年,他头发留四英寸长,每天在头发上花去很多时间,用梳子把头发全梳上去,梳成油光光大背头。他还成大烟鬼,熏得黄黄拇指和食指捏着香烟,燃着烟头藏在掌心里。说话时嘴唇几乎不动,唯笑就是鼻子里简短声哼。在装饰圣诞树时,他就这样喷下鼻子。当时麦金太尔在说,听到有小道消息说退役军人事务部可能很快会提高伤残抚恤金。也许哼声并不意味着什,但是对麦金太尔而言,它仿佛在说:“你开玩笑吧,爸?们知道钱从哪里来。”它似乎是个准确无误、自以为是注脚,说明是麦金太尔妻弟,而不是他抚恤金支撑着这个家。他决心晚上上床后跟妻子说说这件事,可待到上床后,他只说:“难道他不能把头发再剪短点吗?”
“现在孩子们全留那种头,”她说。“为什你总看不惯他?”
早上,珍在那里,穿着宽松蓝色长睡衣,迟钝凌乱。“嗨,亲爱,”她说,吻他下,股睡意和劣质香水味。她安静地拆着她礼物,她靠在铺着软垫高椅上好长时间,条腿搭在高椅扶手上,脚晃荡着,手指捏着下巴上颗痘。
麦金太尔无法把眼睛从她身上移开。并不仅因为她是个女人——那种内向、有着躲躲闪闪笑容女人,整个青春期,他都在极度羞涩之中不可抑制地渴望着这种女人——珍身上还有比那更令人不安东西。
“你在看什,爸爸?”她说,笑笑,马上又蹙起眉。“你直在盯着看。”
他觉得自己脸红。“总是喜欢看漂亮女孩。那很讨厌吧?”
“当然不。”她开始专心致志地扯着块指甲裂口,低头蹙眉看着手,长长睫毛垂下来,衬在脸上,形成弯精美弧线。“只是——你知道。如果个人直盯着你看,会让你很紧张,就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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