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他说。“你没告诉过。她去哪里?”
“哦,不过是出去看电影,跟她女伴布兰达。想你不会介意,爸爸。实际上,让她去。有时候,她晚上也需要放松下。你知道,她有点累。她有点紧张什。”
着他,有点害羞地跟他打招呼。他来到床边,把几个包裹放下(其中个就装着这件新礼服),然后径直朝公共厕所走去,换衣服。快结束,因为,当他穿着旧得褪色病服从厕所里出来,趿拉着拖鞋,仅在他柔和脸上还残留着丝显要之色,两小时后,他躺在床上,听着收音机时,连这也消失。晚上再迟些时候,当大部分返回病人都安顿下来后,他从床上坐起来,用以前那种傻乎乎神情四下里张望。他耐心等着大家全安静下来,把橡皮鸭高高地抛到空中,和着“剃须剪发,二毛五”[3]节奏,让它嘎嘎地叫七次。大家抱怨着、咒骂着。小不点回来,准备好迎接新年。
现在,还不到周,只要他想,他还可以重新找回他尊严,套上礼服,摆出副架势,拼命想想他家就行。当然,这只是个时间问题,慢慢地大家会习以为常,而礼服也会给揉得皱巴巴,之后切就真结束,可在那会儿却还很有魔力。
走道那边,麦金太尔坐在那里沮丧地苦思着未写完信。“弗农,不知道,”他对斯隆说。“上个星期你只能待在这个垃圾堆里过圣诞节,很抱歉,可是你知道吗?你很幸运。希望他们也没让回家就好。”
“是吗?”斯隆说。“你这说是什意思?”
“啊,不知道,”麦金太尔说,同时用舒洁面巾纸擦着自来水笔。“不知道。只是讨厌还得回来,想。”可这只是部分原因;另部分原因,像他这周直在写那封信样,是他自己事。
麦金太尔妻子这两年长胖,人也迷糊不少。她每隔周来看他次,每个看他周日下午,脑子里除刚看过电影或电视节目外似乎再无其他,她很少跟他提起两个孩子,他们也几乎从没来过。“不管怎样,你圣诞节就会见到他们,”她会说。“们会很开心。不过,听着,爸爸,你确定长途汽车旅行不会让你太累吗?”
“当然不会,”他说,说好几次。“去年没什吧,是不是?”
然而,当他提着从医院小卖部买几个包裹,终于下得车来时,已累得气喘吁吁,他还得在满是积雪布鲁克林街道上慢慢走回家。
女儿,珍,十八岁。他回家时,她不在家。
“哦,是这样,”他妻子解释道,“以为跟你说过今晚她可能会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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