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动物、植物,还是矿物?”他问。
“植物。枯死的植物。在我们出生之前就已枯死了。”
“难道是……一棵中空的大树?”
她心里一惊,但没转身。
“差不多有十英尺长,相当高,所以只要猫着腰就能走进去?不,我可从没见过它。”
“看得出来,你还没化掉。”
“结果证明,我不是糖做的。”
“这还用证明。”她听了偷着乐。
“好吧。你要去哪里?”
“哪儿也不去——我就喜欢这样。”
如果他觉得搞笑,她还真不想去多谈这个。弄得好像在泄露一个秘密似的。“想想还是挺方便的。满月,光线充足。”
“该死,”他说,“怪不得那玩意儿会让人疯狂。”
“没错。”她转身继续往山上走去。攀登山坡的时候,她感觉到他的目光在她被雨水淋得湿滑的纤长大腿和小腿肚上流连,欣赏她腿上的每一块肌肉,她的臀大肌,她那纤细的腰肢。她穿了条七分牛仔裤,一件薄棉衬衫,没穿胸罩。早上她穿上这身衣服的时候并没有想到埃迪·邦多,只是觉得春天燥热,当然,她的身体也想被展示出来。
“你去哪儿?”他问。
“在雨中走走。”
她猛地转身看着他,辫子甩得扬了起来。“那是我的地盘!
他笑了。“听上去相当无所事事嘛。”
“不是,我是指,我要去的并不是什么重要的地方。这是从野生生物管理的角度来说的。”又或许从任何人的角度来说都会这么认为。
“好吧,漂亮的女士。那是不是说明你已经下班了?”
她喘着气,没料到他还真有本事,能随心所欲地操控她的欲望。她真想停下来,就在这小径把他撕碎,吃他的肉,喝他的血,连残留在手指上的余味也都舔舐干净。“只是个我喜欢的地方。”她心平气和地说,“与其说是个地方,不如说是一样东西。就在上面,要从这条曲里拐弯的山路上去。”
从他们所在的角度来看,这小径可以说极陡。她要去的是一个洞窑似的庇护所,那儿之于她就像一个要好的老朋友,往山上走一百多英尺就到。她能听见身后他的脚步声和喘息声,与她煞是合拍。
“可这雨已经停了。”他反驳道,“终于停了。”
“别太想当然。我们还得在雨里走一会儿。”
“别瞎说。你怎么知道?”
怎么知道?有六种方式:第一,风力刚刚能够吹得树叶翻飞,露出白色的叶背。“我不知道。”她大声说道,习惯性地把门堵死。虽然她也知道,自从父亲死后,他应该是唯一一个想了解全部六种方式的男人。
“你们这一带的山里人肯定长了鱼鳃。最近几个礼拜,我觉得热得快要化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