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里,那些黑面孔都在看着我。他们想让我去玩。但晚上不能大声说话。妈妈,我可以走吗?不,你不可以!妈妈说不行。妈妈在这儿,呼吸着。我们俩都睡着的时候,我听见她在说话,她说的是:不不不不。但蜥蜴带着她其他的话往墙上跑开了,我听不见了。
有时候,我会醒过来。没人。外面阳光灿烂,所以我知道是大白天,但所有人都走了,我出汗出得很厉害,也没人可以说。其他时间天都黑黑的,妈妈和父亲在说悄悄话。妈妈求父亲。她说他们在斯坦利维尔抓白人女孩。他们进入那些人的家,想拿什么就拿什么。食品,收音机电池,全拿。他们让传教士赤条条地站在屋顶上,一丝不挂。然后,他们开枪打死了其中两个。人人都在谈这件事,妈妈都听到了。给我的手臂打石膏的医生就在斯坦利维尔,他也必须不穿衣服到医院的屋顶上去吗?我一刻不停地在想医生不穿衣服的样子。蜥蜴往墙上跑去了,把我想说的话都带走了。但父亲说圣经里说:谦卑人必承受地土。他把手放到妈妈身上,她把他推开了。你仆人祈祷的时候,求你垂听,愿你昼夜看顾这殿。
黑夜过了是白天,白天过了是黑夜。不管怎么样,耶稣正透过窗子看进来。他能穿透屋顶看到我们。他还能看透我们的脑袋,而我们在那里想不好的事情。我设法不去想医生没穿衣服的样子。所有人都被赶上了屋顶,但他手臂上有黄色的汗毛。蕾切尔尖叫起来,甩着白头发,很凶地和父亲顶嘴:“管它呢管它呢管它呢!我们快离开这儿,回家,回到安全的地方,谁都不会知道这当中有什么区别!”父亲吼道:“上帝会知道区别!”我都没听到撞击墙壁的声音和父亲挥掌的声音,蕾切尔就重重地摔倒在地:“上帝鄙视其他人承受苦难的时候却自己逃走的懦夫。”
我们在哪儿才算安全呢?妈妈抬起眼睛看着他,那双眼睛冷极了,从中再也找不出妈妈原有的像家一样温柔的目光。她说:“拿单·普莱斯,谦卑人必承受。你就等着瞧吧。”
我知道谦卑人必承受,在后的将要在前。但含的部族是在后的。现在他们会在前吗?我不知道。
在我们家,妈妈在最后。艾达是倒数第二,因为她身体的一侧不听使唤。然后是妈妈,她才是最后一个,因为她心里受的伤甚至比艾达的还厉害。
内尔森告诉过我怎么样才能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有一次,我醒过来,他正好在:内尔森。
哦,他会不会生气呢,因为我老是想看他的裸体。我不知道。当时我的嘴什么话都说不出。但他就在床边,妈妈走开了,不在我身边。
他把手放在我的嘴上,弯下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