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手拿着圣经,一手举着叉满了被炸焦的鱼的棍子,气势汹汹地挥舞着这份赏赐。还有好几千条鱼在日光底下抽动着,沿河岸腐坏。我们村在好几个礼拜里都充满了一股腐烂的气息。这不是什么富足,反而是浪费。没冰块。天父忘了这茬儿,因为用佐治亚州红脖子乡巴佬的现代风尚捕鱼,是要用到冰块的。
他是不会在这天的布道中提及面包和鱼的,这猜测应该挺靠谱的。他只会用通常那种令人不安的吃肉喝血的隐喻把圣餐分发出去。或许,这样可以激发会众的兴趣,但我们这些普莱斯家的女孩全都只用半个耳朵听。则用她的半个大脑听。哈。这次,教堂仪式的时间拖长了一倍,因为牧师大人只能用英语宣讲,再由学校老师塔塔·阿纳托尔用刚果语复述一遍。天父终于明白了,这儿没人能理解他那可怕的法语或刚果语。
“这是源自巴比伦的无法无天!无法无天!”牧师大人宣讲道。同时冲着巴比伦的方向狠狠地挥舞胳膊,好像那个躁动的地方就窝在学校的茅厕后面似的。一缕阳光穿过破烂的屋顶射入,穿过他的右肩,好似上帝的聚光灯。他不断地走动、停下、讲话,在棕榈叶搭起的祭坛后踱来踱去,总让人觉得那些圣经寓言都是他当场自创的。今早,他编的是苏撒拿的段子,她是有钱人约亚金漂亮而又虔诚的老婆。拿撒苏,呵呵!当她在花园里沐浴时,两个士师偷见她赤着身子,就想要行恶事。他们从林子里跳出来,要她和他们躺倒在一起。可怜的苏撒拿。如果她拒不从命,他们就会诬告她,说逮到她在花园里和男人私会。自然,正直的苏撒拿断然拒绝,虽然这意味着她会受到控告,因通*而被投石至死。投石,悲啼,承认,剔骨。没人认为我们该去琢磨琢磨这个名叫约亚金的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丈夫,毕竟他宁愿杀死自己亲爱的老婆,也不愿去听听她的说法。毫无疑问,巴比伦人早已在四处寻找他们中意的石头了。
牧师大人停下来,一手平放在祭坛上。他的整个身体令人难以察觉地在白衬衫里晃动着。稍作停顿,保持节奏。他审视着教民们茫然的脸孔,想察知他们是否已坐立不安。这次出现了十一二张新脸孔,通往荣耀的路上一切正常。我旁边的一个男孩嘴张得老大,闭上一只眼睛,再闭上另外一只,交替反复。我们都等着老师兼翻译的塔塔·阿纳托尔能尽快译出来。
“但上帝绝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牧师大人咆哮起来,犹如被小偷惊起的狗。然后他的声调升高了八度,就像在唱《星条旗之歌》似的高喊道:“上帝唤起了那个名叫但以理的人神圣的精神!”
哦,太好啦,但以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