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不出怎样才能拒绝她的要求,虽然我真的很想拒绝。难道我的生活就要完全屈从于别人的各种困扰吗?
“我有那两个农场工人的电话,”她说,“那个年轻人的电话也不难找。我已经有他的地址了。他叫帕里。
“我讨厌人家拍我脑门,”女孩说,她弟弟也兴奋地抢过话头。“我爸在印度时,看见过有人把山羊的脑袋砍下来。”
“而且,他们居然还是牧师,”女孩补充说。提到父亲时,他们的神色没有发生任何变化,也没有懊悔。他仍然是个活生生的存在。
“那么,”我说,“就没有什么规矩能让整个世界达成一致吗?”
男孩露出得意洋洋的样子。“杀人!”我看了看女孩,她点了点头。这时,关门声突然传来,我们都转过头去,看到他们的母亲刚对保姆交代完进来。
“这是瑞秋和里奥,这位是——”
笑。琼·洛根这时正在向保姆交代一些事情,于是我对男孩说:“这只是一种说法。当你真的很讨厌某个人的时候,你就这样说。”
“如果这么做不对,”男孩说,“你说你要这么做也就不对。”
我说:“那你有没有听人说过‘我饿得能吃下一匹马!’这句话?”
他着着实实仔细想了想,承认道:“我就曾经这么说过。”
“那吃马是不是错的呢?”
“乔。”我应声接过话头。
里奥走过去坐在母亲腿上。她用双手稳稳地抱住他的腰。瑞秋穿过房间来到窗边,朝外凝望着花园。“那顶帐篷。”她轻轻地自言自语。
“我一定要找到她。”琼·洛根以一种谈生意似的方式继续着我们的谈话,“如果你当时没看见她,那真是太糟糕了。不过,或许你还是可以帮我的。警察全是些窝囊废。其他人中可能有人看到了什么。我不能亲自和他们讲,但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你们在说什么呢,妈妈?”站在窗边的瑞秋问道。我听出她这句迟疑的问话中带着焦虑和防卫的口吻,并随之瞥见了她内心中的痛苦煎熬。从前肯定有过某些不愉快的场景,女孩害怕又会重演,所以必须阻止它发生。
“没什么,亲爱的。和你没关系。”
“在我们这儿是,”女孩说,“不过在法国就不是。他们那儿成天净吃马肉。”
“这倒是真的,”我说,“但如果某件事是错的,那为什么到了海峡另一边就变成对的了呢?”
两个孩子靠近了几步,还是肩并肩站着。经过刚才的事,现在讨论起道德的相对性纯粹是一份解脱。
女孩说:“不同国家的人看法不同。在中国,吃完饭打嗝是礼貌的行为。”
“没错,”我说,“在摩洛哥,有人告诉我千万不要拍小孩的脑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