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逼近。然后他又叫了起来:“乔!乔!”我听出来他正在呜咽。“是你。是你开始的这一切,是你让这件事发生的。你一直在跟我玩游戏,一直都是,现在你还装作……”他没能把话说完。我再次加快了脚步,在穿过下一条街时,我几乎是在奔跑了。他的哭叫声随着每一个刺耳的脚步声逐渐远去。我感到既恶心又害怕。我到达对面的街道,转头回顾,他一直跟着我,现在被困在了马路中间,等待车流出现一个缺口。稍不小心他就有可能栽倒在一排飞驰的车轮下,而我正希望这种事情发生,这个愿望很冷酷也很强烈,我却并不为自己感到惊讶或者羞耻。当他看到我终于回头去面对他时,他大声喊出了一连串的问题:“你什么时候才能放过我?你已经抓住了我的心,让我无法自拔。为什么你不承认你自己正在做的事呢?为什么你一直假装不知道我在说什么?乔,那么那些信号呢,为什么你又不断地向我发信号?”
由于仍然被困在马路中央,他的身影和话语不时被飞驰的汽车隔挡,他抬高了音量,嘶哑地吼叫,让我无法移开视线。我本应该继续向前奔跑,因为这是甩掉他的绝好机会。但是他的怒气咄咄逼人,我只能目瞪口呆地旁观,不过我始终没有放弃能使我解脱的那种可能性,一心希望能有辆汽车来撞死他,撞死那个站在离我二十五英尺远的地方、一边诅咒一边恳求我的家伙。
他说话尖声尖气的,语调渐扬,重复不断,仿佛动物园里一只孤苦伶仃的衰鸟近乎变成了人类。“你想要什么?你爱我,你想要毁掉我。你假装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什么都没发生!你这个混蛋!你在玩弄我……折磨我……向我发出该死的秘密小信号,让我一再走向你。我知道你想要什么,你这混蛋。你这个混蛋!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将我带离……”这时一辆房屋般大小的搬家卡车驶过,我没听见他接下去的话。“……你以为你能将我带离他。但是你会来到我的身边。到最后……你也会到他身边来,因为你必须这样。你这个混蛋,你将会乞求怜悯,你将会匍匐在地上……”
帕里啜泣着,说不出话来了。他向我走近一步,但一辆汽车从马路中央疾驰而来,一路车笛鸣声大作,迫使他后退,而多普勒效应也使他的哀鸣被喇叭声压了下去。当他大声喊叫时,尽管我对他心怀敌意和反感,我一度几乎又可怜起他来。也许那不只是悲伤。看见他被困在路中央不停吼叫着,我感觉松了口气,因为那个人不是我,那种感觉就和看见一个醉汉或是精神分裂症患者在指挥交通时那样。我还在想,他的状况过于极端,对现实的构想如此扭曲,因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