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以在一个地点等我一整夜,无须借助于香烟或是色情文学。他把车、他的靴子、制服都保养得一尘不染。他苍白,瘦削,整洁。我猜他的年纪在十八到三十五岁之间。
有一点可能会令你吃惊的是,虽然我以海伦为傲,但却从未把她介绍给我的朋友。我没有向任何人介绍过她。她看来不需要除我以外的任何人的陪伴,我满足于息事宁人。为什么我要拖着她去伦敦富人阶层乏味的社交圈里打一转呢?而且,她相当害羞,一开始甚至见了我也怕羞。布莱恩也不例外。如果海伦在一个房间里,我不用显出很保密的样子,就能不让他进去。如果哪天我想和海伦一起旅行,我就把布莱恩打发走,自己开车。
一切都很简单明了。但事情开始出岔子了,开始的那一天我记得清清楚楚。五月中旬,经过异常疲惫而郁闷的一天我回到家中,我那时还不知道这件事情(我怀疑过),但我失掉了一百万英镑,这完全是因为我自己的过错。海伦坐在她喜欢的椅子里,没做什么特别的事情,但我进门时却发现她的表情有点不对,如此难以捉摸,如此难以形容地冷静,我不得不装做没注意。我喝掉两杯威士忌,感到好些了。我在她身边坐下来,开始跟她讲起我的这一天,怎么出了岔子,又怎么是我的错,而我又怎么冲动地责备别人,后来又道歉……诸如此类,一个人有权只向自己的伴侣展示他倒霉的一天当中的种种烦恼。我说了三十五分钟不到一点点,意识到海伦根本不在听。她木然地凝视着放在膝头的自己的手。她很远,很远。这意识太可怕,我一时什么都做不了(我瘫掉了),但我接着讲。然后我再也受不了了,一句话没说完就站了起来。我走出房间,砰地摔上门。海伦一下都没有从手上抬起头。我很愤怒,愤怒得没法跟她说。我坐在厨房里,对着酒瓶灌威士忌(我没忘记顺手带上它),然后冲了个澡。
等我回房间时,感觉好多了。我很放松,有点儿醉,打算忘记整件事情。海伦也显得更温柔可亲了。起初我想问她出什么麻烦了,但我们又谈到我白天的事情上去了,立马变回了原来的自己。我们相处得如此融洽,追溯过去似乎没有什么意义。但晚饭后一小时前门门铃响了——这在晚上很罕见。我从椅子里站起来时,碰巧瞥到一眼海伦,发现她脸上闪过我们第一次做爱那晚一样的害怕表情。门外是布莱恩。他手里拿着一份等我签字的文件。和汽车有关的什么东西,本来要等到早晨的。我正想看看要签署的是什么时,眼角的余光扫见布莱恩正越过我的肩膀鬼鬼祟祟地朝门道里窥探。“找什么?”我严厉地说。“没,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