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斧高君没有继承一守家?”
“说来话长,案件过后江川兰子小姐、高屋敷和我都曾经帮他出过主意,最后他留在了一守家,正式以一守家嫡子的身份开始了新生活。然而——”
“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成人那年的秋天,他突然消失……”
“消失?是指下落不明呢?还是就像字面意思上说的——消失了?”
“啊,确实,而且我和您会面也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请别这样惶恐。”
我不由得冷汗直冒。因为我一直以为今天是两人的初会。不过听了先生的话,我心情就放松下来了,还释然地想,先生之所以唐突到访,正是因为至少在他的概念里两人有过数面之缘吧。
“啊呀啊呀,就这样让您站着,真抱歉。请这边坐。”
我劝先生在客厅桌边的椅子上坐下,开始准备沏茶。说是客厅,其实也兼当厨房用。
“怎么样?和小说中所描绘的当年相比,我觉得村子似乎冷清了很多。”
实嘭嘭直跳。
“女性再怎么显年轻也不会有困扰,但是,如果去什么地方打听怪谈,一个男人看起来乳臭未干就损失大于便利了——”
“是啊,年轻就会被人看低啊。对了对了,说到怪谈,我最近偶然听见孩子们在传,马吞池一带出现了什么可怕的怪物……”
“噢,马吞池?记得十三夜参礼那天,二守家的纮弍氏说自己散步的地方就是那里吧?”
“哎?啊,是啊……不说这些了,我好像还迟迟未曾问候呢。在此再次向您致意,我是媛之森妙元,初次见面请多多关照。先生的大作我早已拜读过。”
“不
“嗯,如您所言,村民的主要营生是养蚕和烧炭,但到了昭和三十年间,蚕茧减产为战前的半数左右,炭也渐渐被石油取代,村子就变得暮气沉沉了。”
“秘守家后来怎么样?”
往水壶里倒上水放到火上、随即在碗橱中翻找茶叶的我,不禁停下了手。
“不管是延续数十代的名门望族,还是屡屡上演继承人争战但总能安度难关的大户人家,要灭亡时往往只需一代……也就是一眨眼的工夫啊!”
我徐徐转身面向刀城先生。
“您真是太客气了,谢谢。今天我突然不请自来,实在是失礼之至——”
“哪里哪里,哪儿的话。我这里很少来客人,您又是同行,再也没有比您来访更高兴的事了。”
“您这么说我就放心啦。不过,我们决不是——初次见面。”
刀城先生脸上浮起了恶作剧似的笑容。
“是、是吗……那我真是太失礼了。我是一个不折不扣的乡下作家,很少去中心都市。而刀城先生给人的印象是总在旅行,几乎从未在文坛聚会中露过面……”